陈老爷子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他没有料到两件事,一是霍穗嘴巴之严,让他无从打听;二是董丽英对霍穗从军的反感之大,令人咋舌。
他只要一提想把霍穗弄进部队培养,董丽英就会拿菜刀追着他跑,让他滚远点,不准祸害她姑娘。
他在霍穗和董丽英身上磨了一个月,都没能让她们改变初衷。
反而让这对彪悍的母女恼上了,在外面看到他,没个好脸色。他要是靠近霍家方圆五十米内,就放狗追他。
陈老爷子人到老了,还叫条又凶又精的狼狗追着满村子跑。
累个半死不说,还给队上的人增添无数谈资笑料,搞得自己颜面扫地,对狗都快有阴影了。
“爷爷(老爷子),今天不去霍家了”
陈庆山跟刘白术和杨仲出完早工回来,看到老爷子泡一盅蜂蜜红枣茶,坐在屋檐下乘凉。
一手蒲扇送凉风,一手甜茶润喉。嫉妒得快质壁分离。
“渴死了,这蜂蜜红枣茶有没有我们的份儿呀这里真凉快,您可真会享受。”
陈老爷子愁眉苦脸的:“享受什么呀。昨儿叫那死狼狗咬住裤腿,拖着我跑了一百多米。”
“裤子都给我咬坏了,差点叼去我一块腿肉。今儿我歇歇,养好精神,明儿再去。”
“厨房里有给你们留红枣茶,别喝我的。要喝进屋洗干净手喝去。还说是医生,一点卫生都不讲。”
刘白术看老爷子吹眉瞪眼地数落自己,心一狠,把他一盅茶喝个干净,只留几颗红枣。
这才爽快地伸个懒腰,让老爷子伸出手,给他把脉。
“刘叔,爷爷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吧昨天他叫那狗吓得心悸,晚上惊醒了两回,都没怎么睡。”
“谁被狗吓得睡不着了”老爷子挺直腰板,拿蒲扇敲柱子:“我那是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本来这人老了,觉就不多。”
刘白术他们集体噗嗤笑出声:“您说是就是吧。”
“庆山,你不用担心。老爷子身体结实着呢。他接连十几天叫狗追着跑,身体也锻炼好了。这脉象有力着呢。”
“那就好。”陈庆山心说:既然那狼狗能督促老爷子锻炼身体,陪他解闷,就不打杀它了。
且容它多蹦跶几日。
杨仲洗完脸和手,干了一大碗红枣茶出来,搬了个凳子,跟老爷子坐一起吹风。
“你们别说,霍家那狼狗怕是成精了。”
“早上我先出去,在田坎上看到它叼了只肥肥的野兔。那兔子被它吓得发抖。”
“它往回跑一段,就把兔子放下,等它跑一会儿,又把它追上叼嘴里……哈哈哈!可怜那只野兔,快被它玩死了。”
“听你这么说,我也想养条黑背那样的狼狗。看家护主又听话,还会逮野兔回家给主人改善生活。”
刘白术总结:“真是居家必备之良品。”
陈庆山呵呵:“不就是条土狗。”跟它主人一个样儿——讨人嫌。
有什么好稀罕的。
杨仲和刘白术齐齐道:“那可不是土狗。人家是狼和狗的后代——正宗的狼狗。比一般的土狗高大威猛多了。”
“庆山,我们都知道你也想养一条黑背这样的狗。你每次看黑背那眼神,别提多热切多渴望了。”
陈庆山:……他那是想收拾黑背好吗。
“可惜队上的土狗崽子多,没有狼狗崽子。”杨仲遗憾极了。
“养狗费粮食,尤其是黑背那样的大狗,一顿能吃一盆饭。我们可养不起。”陈庆山给他们泼冷水。
“我们就是想想。不会真养的。”
沉思半天的陈老爷子却说:“其实也可以养一条。大狼狗牵出去多威风啊。”
“要养就养条比黑背还厉害的,回头我把牵狗出去,震住那可恶的黑背,晾它也不敢再来追我。”
老爷子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
他让陈庆山去镇上邮电局给他父母寄信时,顺便给锦市那边拍张电报。让人给他抱一条部队里军犬生的狗崽子,他要养来防身壮胆。
总不能一直叫黑背追着跑,被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