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饭了。”
如今家里就四口人吃饭,丹阳和骄阳都不在。
等朝阳从学校回来,饺子就上桌了。羊肉馅儿的饺子更难得,一年到头也碰不上一回。还是附近的生产大队自己养的羊,结果羊掉到山缝里,救的人干着急没办法,半夜没弄出来,等弄出来了,养都站不起来了,干脆就杀了。
他们想把养卖了,换成钱年底给生产队添一个大件,抽水机之类的东西,浇地的时候得用的。
人家先找苗大嫂,苗大嫂就没声张,叫了相熟的四五家人,分了一只羊。
家里的了一条羊腿,一个羊内脏,羊头和羊蹄子没人会做,没人要,林雨桐也都要了。不说炖出来的羊蹄子,就是红焖羊肉也是一道好菜。如今端阳回来了,等周末的时候带去林家,一块吃。
今儿是用羊腿肉,包的饺子。
不带膻味的羊肉,是几个孩子的最爱。端阳一口气干掉了两盘子,才跟四爷和林雨桐说去大寨的事:“……去了一趟,也确实是很振奋人心。”说着,他的声音就小下来,“但要是那边的日子好,那倒也未必。就是如今年景好,也多是吃的粗粮。麦子人均一年一斤半,过年一家人想吃顿饺子,还是难。”
大部分都是缴纳了公粮了,剩下的细粮并不多。
这跟如今周围农村的情况也差不多。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忧虑:“……如今都在兴修水利工程,大修梯田……不是不好,我觉得主要还是因地制宜。这要是全国上下都一个模子,好事也成了坏事。所以,在修水库,修水渠,修这些大的基建工程上,我是赞成的。咱们是得艰苦奋斗,自力更生。但是像是有些地方……它确实不适合种庄稼。有些山地种果树,种林木,哪怕是种牧草呢。儿子觉得,‘合理利用’这是个字很要紧。”
但是如今,这些话却是不合时宜的。
四爷只静静的听着,又问他:“我听说,乡里要修水库”
“嗯。”端阳点头应了:“往后我大概不能常在家了,得去水库的工地上。”
四爷却放下手里的筷子:“这水利工程,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工程……前期,多是人力耗费在工地上。你去了,力量也是有限。这么着,水利学院开了一个半脱产的进修班,两年学制,出来就算是大专毕业。有这个水利工程计划的单位,都可以推荐人过去。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去上课。一周上三天课,上三天班。”
端阳对这个安排很意外:“我上学去”
“上学去!”四爷点头:“你这一辈子,上学的机会不多。错过这一次,怕是以后再难遇到合适的机会了。”
端阳对父母的安排从来不说反对,爸爸说去,那就去。别的一句都不再多问了。
朝阳突然就觉得寂寞了,一个个的都走了,就只有自己守在家里。
那他可想多了,元旦前,市政给这边重新规划了公交路线。几万人的大厂子,一趟公交哪里够周一到周六,是一个小时一班车,到了周末,是半个小时一班车。如今路况不错,坐车四十分钟就能到家。
这可方便了孩子了,丹阳骄阳,一到周末就准回家。
姐俩做公交,时间上很宽裕。
元旦了,工会给大家发新年购物券,而许强呢,则拉着韩秋菊:“走吧!既然不放心,咱们今儿就去把婚结了。”得到厂里的工会开证明材料。
过了元旦,他勉强算是二十岁了。如今的结婚登记,没想象的那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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