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破草席子就好了
人家才知道金老大这么能耐,打算给他爸用榆木的。
金大婶就是那暴脾气,一下子给炸了,“那等将来,你干脆把我往河滩上一扔,别管算了……丧了良心的东西啊……你爸这辈子最对得住的就是你了……”
这个劝那个劝的,老大家两口子也不敢说话。
等孝服做好了,都穿戴上了,然后多出一套来放在炕角。那本该是老三的。
四爷起身,叫了老二到外面,“……我去一趟派出所,临出丧的时候,叫他们把老三带来,送一送……”
老二抿着嘴,点了点头,“要是实在难办,别强求……”
这事说不上难办。
四爷脱了一身的孝服,交代了林雨桐一声,就出去了。
派出所都是老关系,这事也都听说了。
那所长就说:“……谁能想到出了这事……我跟你说……这有些事它还真有些邪性……”
四爷看他:“出事了”
所长低声道:“金怪在我们这儿好好的,一直都没出岔子。结果就是前天晚上,大半夜大概三点多钟吧,金怪在梦里大哭大叫,哭到啥程度呢反正是我在办公室睡着呢都给惊动起来了。一所值班的过去看啊,人躺在那浑身汗湿的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那哭声真跟鬼哭狼嚎似的,把人好不容易晃悠醒了,结果起来就跟困兽似的,暴躁的很,肉拳头打在墙上,两手都是血。我还当是得了啥了不得的病了,结果天亮瞧着还好……问他咋了,只说是做的梦不怎么好,心慌的很……控制不住脾气……还叫我把他关在里面,别放他出来……他那样我也拿不准是咋了,就打发人去,说实在不行叫你二哥来一趟,这可好,派人过去回来说,大叔就是那天晚上去的,就是那个点,三点多的时候……”
你说这叫人心里能不发毛吗
要说是巧合,这也太巧合了。
所以说,心存敬畏总是没错的。这事上解释不通的事太多了。
“……能不能叫明儿出来一趟,当儿子的送不了爹妈一程,这辈子心里只怕都过不去这个坎子……”四爷递了烟过去,低声道。
“前后一个小时,你看成吗”所长接了烟,“上午十一点半起丧,我把人给带过去,把老叔送到陵地里,看着入土了,不回金家,我们的人再把人带回来……”
四爷点头,这已经算是通融了。是冒着风险的。
要不然一级一级的往上报,再给批,等批下来了,只怕也都耽搁了。
就这么说定了。
四爷指了指外面:“我去见见他……这事得我来说……”
老三一见进来的四爷,蹭一下就站起来了,“你……怎么来了家里是不是出事了”说着,就盯着四爷脚上的鞋,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退了。
四爷出来没穿孝服,但鞋却没换。鞋上除了脚跟那地方露出黑鞋面以外,其他地方都缝了一层白布上去。
家里的父母二老,如果一老过世,白布就不能把鞋面全裹住。等到另一老过世了,这鞋才会全裹了。
关系越是亲近,这露出的鞋面越少。亲儿子媳妇闺女,只留脚后跟一点的地方。侄儿外甥这些,就都是裹住一半就行了。
只这一双鞋,老三啥都看明白了,“是爸还是妈”
“爸!”四爷说了,就过去攥住老三的胳膊,“明儿出去……好好的把爸送走……别闹事……”
老三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对着家的方向,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哭的呜呜的。
第二天起丧的时候,两个穿着便服的,带着老三回来了。
并没有给戴手铐,算是给足了面子。
但这几天几夜的折磨,叫老三看起来狼狈急了。面颊枯黄,额头铁青,胡子拉碴,脚步踉跄,看着灵堂前面摆放的照片,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爸!”就趴在灵堂前,一个头急着一个头的磕,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嘴里一句一句说着对不起,一声一声喊着儿子不孝。
看的人不由的心酸,眼泪顺着脸颊流。
金西梅在她家静静的听着,然后静静的流泪。金家没有报丧来,但有粮和有油两口子还都去了。外甥也是孝子,正儿八经的给披麻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