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知道,但现在老大两口子肯定分过去了。那边说起来离太平镇并不远,十来里路骑自行车半个小时就能到。但是吧,要宿舍没宿舍,要饮用水,得走着去二三里以外的村里去取。周围除了他们,再也找不到人烟了。当然了,也不排除有一些挂着名但却不去上班的同事。
村里的地肯定会被收回去的,要不然就得跟四爷似的,叫村上交承包费。
四爷的户口连同孩子的户口,早就不是农村户口了,按说土地得收回去了吧。但还有一说,就是承包。没有农村户口是不能承包农村土地的,但可以挂在老二的名下,反正一直都是老二管着呢。但钱是四爷和林雨桐出的。不管是老二和四爷,这点面子还是有的。每年按时交纳承包费,这地就能一直种着。没人为了这个咬着不放。
户口就算是走了,收回的也就只有田地,但宅基地是没人说啥的。也是符合政策的。
而老大三口现在的处境就尴尬了。村里的房子可以住着,但然后呢地被收回去,就得跑到黄河滩里开荒去。要是还想种村上的地,就先得给村里交承包费。老二只要不说话,他那片地的承包费可低不了。四爷这果园子当初是按照旱地荒地给算的,一年也就几十块钱。他那地,当初可是想办法叫分下来的好的水浇地。三四亩地下来,一年怎么也得给村里成百块钱。
这可不算少了,一头生猪也就是这个价格了。养一头猪也是要成本的,把成本刨除了,一头猪能赚四十就不错了。也就是一年得多喂两三头猪才能把这点差额补起来。
这何尝容易。
李仙儿可是一直都懒的喂猪的。
真以为当工人就轻松了,闲着每月人家就给工资了
做梦!
回了城里,一进家门,清宁就扑过来,“爷爷要死了吗”她的眼睛眨巴着,额头虽然还高,但已经没那么明显了。眼窝瞧着也不深了,眼里这一蓄上泪水,到露出几分潋滟来。
四爷把孩子抱起来,“想爷爷了”
“想了!”孩子委屈巴巴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肯定会想的。
老两口把俩孙女真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的。
“想回家!”清宁哇一声就哭出来了,“想回家了!我要回家!”
这边大的一哭,伸着手等爸爸妈妈抱的小子不见人搭理他,也嚎开了。
林雨桐赶紧过去从小老太手里把孩子接过来,小老太才叹:“黄泉路上没老少,我这么大年纪了,不说叫我走,倒是他……年纪真不算是大。”
今年五十九了,明年才平六十。
“您这说的都是什么。”林雨桐不爱听这话,“您可得好好的,没了您,我这两孩子我咋弄您得等着,等将来您老的不等动弹了,叫清宁伺候您去。省的您看我又这不顺眼那不顺眼的……”
小老太捶了孙女一下,叫她少贫嘴赶紧喂孩子,又低声问那边的情况:“……病得真了”
林雨桐一边给清远喂奶,一边跟小老太说:“……说叫来在省城这些医院给瞧瞧,说啥都不来……”
“我早说过,你那婆婆不是个糊涂的人。”小老太摇头,“活了这么大岁数,那得了绝症的见的多了,钱耗光了,人也没救下来。折腾来折腾去的,罪没少受,可结果呢医院那一套我也听说了,这个管子那个管子的,把人折腾的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没了,那都活的不像是个人了……话说到这儿了,我可跟你说,将来我要是真到了这一步,叫我安安宁宁的走。前面那楼住的那户,家里老人也有点不好,刚从医院回来,哎呦!你去瞧瞧,不知道是啥病,出门得带着粪袋,就在身上用管子挂着呢。你说这得多遭罪。我跟你说,人到了八十岁了,都觉得没活够呢。人老了,有时候那脑子吧,就未必清楚。谁都怕死是不有些人呢,就是想不明白,嫌弃儿女不这样不那样……唉……等将来,我要是脑子糊涂了,分辨不了是非了,也跟你胡搅蛮缠了,你可以不听。你只想着我今儿说的话,不受痛苦,活的跟的人一样安安静静的走,就成了……”
很有些感触。
人到了一定年龄,就会有这样的想法。想着把身后的一些事趁着还算明白的时候都交代好了。
林雨桐扭脸瞪小老太,“您咋就不能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