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去哪里了。”
泉州城的蒲氏别院里,一个尖利的声音在咆哮着,院中的仆役们不敢多作打听,一个个低着头匆匆避开,尽管他们都很好奇,是什么事情让素来冷静的郎君如此失态,了这么大的火。
后院里站着几个垂头丧气的军士,中间一个老者被绳索捆着,眼神不屑地撇向前方,看都没看抓着他前襟大吼大叫的那个人,只是在唾沫溅到脸上时才皱了皱眉,仿佛这才是天大的事。
“我等到时,整个坊内除了这个老东西再无一人,问过了周边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何时跑的,只说好些天了都是如此。”
领头的一个指挥低声说道,他这话等于没说,蒲氏本就有些气急败坏的脸顿时变得铁青,他恨恨地一脚将老者踹倒,一下接一下地踢打,似乎不如此不足以泄心中的愤怒。
“行了,老蒲,省省吧,你打死他,人也回不来了。”
夏景坐在一边无所谓地说道,对于蒲氏的这个计划,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心知那些人就算捉到了,朝廷也绝不会因此而罢兵,甚至可能激起更大的反应,不过一些普通宗室而已,又不是皇子公主,全死光了,朝廷还能省下一笔俸禄呢。
许是打累了,蒲氏不甘心地踢了一脚之后终是停了手,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者突然睁开了眼,戏谑地望着他们,满是伤痕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个笑容,在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什么之后便开始放声大笑,惹得蒲氏心头又是一阵光火,却没有再下手打他。
“他骂咱们是乱臣贼子,不得好死。”
夏景张着大嘴喝了口茶,悠悠说道,刚刚坐下的蒲氏一听马上就想站起来。
“算了,人家也没说错,你我是犯上做乱嘛。”
一把将蒲氏拉住,夏景使了个眼色,让人将老者带了下去,他知道蒲氏是在悔恨,可是事情已然如此了,后悔又有什么用,当下最紧要的是如何应对。
“夏帅,某失措了,你倒是说说,朝廷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将人转走的他们怎么会清楚某的打算。”
“老蒲,你是个聪明人,这事的关碍在哪里,你还没有想透么这件事,夏某都是最近才听你提起,你自己数数,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夏景撩着大腿靠在椅上,敞开的衣襟里露出毛茸茸的胸脯,眼神溜溜地四下乱瞟,坐相极不雅观,蒲氏却无心同他计较,心头一转,顿时想起一个人来。
“你是说那还活着”
“这不明摆着嘛,你算算日子就明白了,这还不是最麻烦的事,如果那时候朝廷已经知道了,那他们引而不,咱们收到的消息,就都不可靠了,这一点,老蒲你要想仔细了。”
不等蒲氏回过神来,夏景又接上了一句。
“如果你是朝廷,会怎么对付咱们”
说完,便住了口,边喝茶边打量着各处,这里是蒲氏自家的院子,自然少不了侍奉的女人,而其中多有金碧眼的胡姬,与汉女相比别有一番风味,看着那些衣着暴露的窈窕身姿,夏景色魂与授,似乎没有任何事放在他心上。
蒲氏沉默地坐在一旁,思考着他的话,朝廷绝不会容忍叛乱,之所以不动,肯定是在调遣。一想到这是一个蒙古人都未曾征服的大帝国,蒲氏突然感到后颈凉,将事情前后一串起来,他的思路慢慢开始清晰。
如果不是朝廷一意要在琼州开埠,他也不会利用海贼去破坏,而自从那件事之后,整个事情就开始失控了,亲信失手被抓,他被迫动用叛军冒险营救,开弓没有回头箭,从此一步步踏入这个深渊,自然他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源于一个人。
可怕的是,朝廷对他们的举动一清二楚,不用说那位前来核实的陈状元让政事堂诸公下了最后的决心,那他们会怎么做蒲氏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可就是理不清。
“夏帅,老夏,夏景!”
连续两声都没有回应,蒲氏抬头一看,这人眼睁睁地看着前面,心思不知道去哪里了,急得直呼了他本名,后者才从梦中醒来一般坐直了身体,还顺手擦了擦口角。
“老夏,你在这儿给某透个底,如果朝廷大军来攻,你究竟能守得几日”
“老蒲,你还是没弄明白,要说守城,似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