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有些阴,云层很低很厚,小河边的柳树被风吹拂,像是一排排绿色的精灵,飘逸地舞动着,那片密集的芦苇丛,发着“簌簌”的声响,在河水,荡起一圈圈的波纹。
楚青的那辆宝来离着他们大概有个二、三十米的距离,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王冰的背影,以及被他挡住了大部分,仅仅露出一个侧影的女孩,那是一件至少有四、五个年头的老款连衣裙,怪的是,楚青一共只见了她三回,每一回她都会穿一件类似的老款连衣裙,可每一次给人的印象都十分深刻,仿佛那些裙子是专门为她设计一般。
青春和美丽,在这个女孩的身散发着光芒,让人感觉到造物主也会有偏心的时刻,然而起这些,更让楚青留意的,是他们之间谈话的内容,可惜,她一个字都听不到。
“我的答案说完了,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在韩晓芸的眼里,这个自己曾经为之付出一生的挚爱,已经随着她的故事,消失在了最终的结局里,像曾经两世为人,都无法走出去的那个圈,在今天做了一个了结,她的心里有不舍、也有解脱,更多的却是审视,如同旁观者,从头再来看这段感情,还值不值她那样留恋
“这不是真的。”为什么,明明知道不可能发生的事,让王冰的心里充满了痛苦,而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当然不是真的。”韩晓芸摇摇头:“两个多月前我从美国被我爸接回来,邻居们都在传,是因为我在那边被人强暴了,所以才要自杀,你信吗”
“晓芸。”王冰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到过这么大的伤害......”
“所以呢”
“如果你愿意,我希望能照顾你,一辈子,当然还有赵老师,我会把她当作我的妈妈一样,请相信我,晓芸。”王冰拉过她的手,冷得像他的名字一样。
意料之的回答,却没有意料之的惊喜,韩晓芸缓缓地抽回自己的手,嫣然一笑,泪花在她的笑容,显得晶莹剔透,看着叫人砰然心动:“我相信你做得到。”
“可是我,不愿意。”
韩晓芸转过头,对着那条埋葬了一切的小河,掂起脚尖,双手放到嘴边,呈一个喇叭状,像小时候那样,用尽她全身的力气,大声疾呼。
“王冰,韩晓芸,已经不喜欢你啦。”
王冰眼睁睁地看着她大喊,然后转身跑向远处,熟悉的背影,用手掩着嘴,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的伤心与流泪,直到了计程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那个喜欢了他将近二十年的女孩,已经离他远去,再也回不来了,这段曾经被他视为负担的感情,一旦真正地抛却,为什么还会让他如此痛苦
王冰按着自己的胸口,慢慢地蹲到地,在快要倒下的时候,一双手将他扶住,眼前那张脸因为疼痛显得有些扭曲,牙关紧咬,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眼则是一片茫然。
“是不是旧伤复发了”楚青关切地问道。
王冰被她撑了一下,借着这股力,搀着她的手,用力站起来,可是来自于胸前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弯下了腰,这不是旧伤,而是......
他的头脑里,闪现过一个画面,一颗7.62mm狙击弹,在大约六百米的距离,撕开了他的身体,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地飞起,鲜血洒了一路,剧烈的疼痛让他晕厥过去,像是现在的感觉一样。
楚青的脸,在他的眼里慢慢地模糊起来,耳边的呼唤一时远一时近,怎么也听不真切,身的力气渐渐流逝,什么也抓不住。
“王冰,王冰,你怎么了”
突然间,被她扶着的身体一下子倒在了地,楚青急得大叫,为了防止贸然移动,对他的病情产生不利,她直接拨打了120,在焦急等待的过程,无意发现,那个被放在栏杆的录音器,还在工作着。
刘禹之所以离开妻子的病房,是因为李师傅的父母和老婆被接到了帝都,他作为公司领导必须要出面安抚,而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那个男子,救了他全家的命,这份恩情,是用任何代价都无法换来的。
好在根据主治大夫的说法,伤者的病情在一天天地好转,根据脑电图的显示,他由深度昏迷转变成了轻度昏迷,对外界刺激有了生物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