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半岛卷起的风波,还远远影响不到大陆的局势变化,大宋,这个古老帝国的余荫,对于半岛周边那些大大小小的国家来说,依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但是,一旦都城丢失,整个政权心正在逃亡广南的路这等消息传开,杨行潜还能不能凭一封抚司公,调动诸国与援只有天知道了。
和他那位远在广西的同僚一样,阿刺罕也想要独当一面,纵横驰骋,将一片又一片的土地、人口收入囊,再敬献于大汗的脚下,因此对于此次能做为前部统帅进军临安府,他是抱有极大期望的,纵然宋人的朝廷真得逃了,有一座近百万人口的临安城做为礼物,也会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可谁能想到
临安城的大火烧了整整三天,在他带着大队步卒日夜兼程赶到的时候,浓浓的黑烟隔着几十里地都能清楚地看到,而怀着一丝侥幸来到城下时,阿刺罕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手脚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惊异,在微微颤抖着,对于跪伏在马前的那个汉人千户的话,更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末将该死,不合了宋人的诱敌之计,损兵折将,连撒里蛮千户也......未能幸免。”高兴头都不敢抬,他完全能想到面的阿刺罕是个什么面孔,没有听到回音,只能继续说下去:“末将侥幸得脱后,便收拢了残兵,进剿周边各县,还好有一些不曾逃走的宋人,从他们口,末将得知......”
他没能再说下去,一声怒吼打断了后面的话,同时到达的,是一声清脆的鞭响:“你是该死!”
阿刺罕显然气恼已极,连马都没有下,这么劈头盖脸地挥了下来,隔着将近一步的距离,周围还有那么多跪在地的汉军将校,他的马鞭子居然丝毫不差地,全都落在高兴一人的背,每一鞭下去都会裹着一片残布飞起来,很快,高兴的身的那一袭战袄变得七零八落,里头的衬衣也慢慢被撕烂,这个时候,旁人才看清楚了,他根本没有披甲。
主帅盛怒之下,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多说一句话,周围除了不时响起的“噼啪”声,连个大喘气的都没有,当事人更是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地任人施为。这样,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当他的痛觉神经已经变得快要麻木,视线也由于不变失血而模糊时,突然感到背一松,那鞭子再也没有落下来。
阿刺罕随手扔掉沾满了血渍的马鞭,一跃从马背跳了下来,揉着有些酸痛的手腕,看都没看满地的汉军将校,穿过他们这么走向前方,那座黑烟滚滚的雄城。
越向前走,空气越是灼热,而在热气纷飞的,是无数黑色的烟灰,他完全无数想像,宋人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这么大一座城池,燃烧得如此彻底,围绕在城墙边的那条护城河,已经污浊得像个排水沟,原本应该是高大巍峨的城楼,此刻烧得连个架子都不剩,阿刺罕的嘴角嚅嚅着,一句蒙古话无意地冒了出来。
长生天,请饶恕世人的愚蠢吧,他们畏惧你的雷霆之怒,害怕惩罚临头,懦夫永远不配拥有,你的庇护,只有弯刀和弓箭才是我们永恒的力量,为此,你最忠实的子民,将献他的一切,让这些愚蠢的人匍匐在你的脚下,让你的光辉照耀每一寸土地。
一语即毕,他蓦得回过身来,两个亲兵一左一右提溜着高兴,把他拖到阿刺罕的面前,然后分立两旁,警惕地看着那个血人,手放在刀柄,以防他暴起伤人。
“下去吧,凭你们两个,他真要有异心,不过是多饶两条性命罢了。”这话,阿刺罕是用汉话说的,两个亲兵没有迟疑,倒着退了下去。
“末......将该......死。”高兴还是没有抬头,说出来的话更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
“你是该死啊,最让我生气的,不是你葬送了八千骑兵,也不是死了三千蒙古人,而是给了宋人整整三天的时间,他们跑得再慢,现在也已经在几百里之外,没有了人口,我们要这土地有什么用圈起来放牧么。”阿刺罕半蹲着低下身体,在他耳边说道:“这样的结果,若是大汗只像我一样打一顿,我会连觉都睡不着。”
“回大帅的话,末将当时也不想进城,可撒里蛮千户硬要去,末将又能怎么办,他若是有失......”
阿刺罕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这是你该死的地方,明知道他是个蠢人,明知道他在做蠢事,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