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责任压下来,他们这些下面的官员,只怕就是那只又大又黑的锅了。
撒吉思了解他们的心思,可是他有他的忧虑,这件事件透着一丝诡异,让他不得不加倍小心,怪只怪山东境的兵马太少了,偌大一个益都城,一共才只有一万人马,除开野速答尔所领的三千探马赤军,还有七千多河北调来的汉军,他可不想把这仅有的一点兵力全都派出去,到时候真的出事了,拿什么来守住这座益都城
就在他们为之伤脑筋的时候,一只为数多达两万五千人的队伍正沿着沂水而上,从表面来看,这只队伍是典型的北地汉军装束,打出的旗号也是某某路行军万户,只是让周边百姓不解的是,这分明就是几个月前出山东的那支兵马,人人都说得一口标准的本地话,如何他们又回来了
说是班师嘛,不太像,队伍里头的军士们个个都扳着一张脸,像是欠了他们百十吊钱似的。说是败逃嘛,也不太像,毕竟整齐的军容是装不出来的,就在这样的疑惑当zhong,这支大军穿过了沂水县城,离着益都城越来越近了。
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个瞎子,听也能听得出来了,早在他们出现在沂水县城境内时,当地的守官就将消息传回了益都城,撒吉思接到呈报,第一个感觉就是出事了,因为事情极为不寻常,谨重起见,他马上就派了信使前去军zhong,消息回来的很快,结果却让他啼笑皆非。
“他们的确是原山东驻军,奉了唆都左丞之命,前来山东运粮的,军zhong快要断粮了,再不送上去,只恐会有不测之祸。”最后一句话,是唆都信zhong的原话,听在撒吉思的耳朵里,却是别有一番味道,这是打算要将战败的责任往外推了么
使者带回来了唆都所签发的书面命令,撒吉思将它将交与属吏,查验出来的结果是形制、印鉴都对,只是字迹却不是本人亲笔,这个倒是好理解,这类的军令,书写者必是军zhong幕僚,唆都的做法于理不合,却是唯一的途径,因为他不可能通过河南调粮,且不说那里还有没有,就是有也要供应多达五十万以上的人马,哪还有他的份。
“可知领军的是谁”撒吉思放下wen书,随口问了一句。
“胶密等处行军万户毛璋。”使者的话让他一愣,此人原是李璮旧部,济南之战因为开城有功,没有被追究叛乱的责任,反而升上了万户,他的手下倒有一多半都是那支反乱军的一部,这一次原本就存着消耗的心思,唆都不是不知道,可是为什么还是将他派回来了。
这个人的到来让他仅存的一点心思也没了踪影,不必说全军都是本地人,运粮是其一,减少军zhong消耗才是主要的,这充分说明了一点,前线的确已经快断粮了,
可是撒吉思同样为难,山东的粮食经过几次征发,已经处于危险的边缘,府库早已经空了,就连储备用于赈济的常平仓等处,都在迅速地缩减着,这就是危险的定义,它意味着,一旦出现什么天灾,将无粮可拨。
然而军粮又是不得不调的,且不说唆都本身就占着理,事情闹到大汗那里,地方的责任几乎是板上钉钉,就是大都也不可能占在他们这边,在zhong书平章阿合马的倡议下,山东各地都充斥着多由色目人担当的所谓‘清察使’,借着征粮的名义大肆敛财,搞得民怨沸腾,眼下已经顾不上了。
不得已,撒吉思一面会同境内的主官商议筹粮之策,一面安排人手准备那支队伍的驻地,这么大的数目当然只能在城外,好在刚刚走了三千骑军,地方倒是现成的。
等到他们收拾妥当,那支队伍也出现在了视野里,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前锋已经进驻了营zhong,后面还在源源不断地开过来,有那么一瞬间,撒吉思都以为不止两万五千人,不过想一想他们担负的使命,也就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