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银钱都被装船运走,人才闲了下来,突然想到这件事还没办,于是就干脆做了,至于为什么如此张扬,其实也是有意为之,现在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推掉这个两浙镇抚大使,他另有打算,不说这本就是个虚职,官场里的那些也让他十分厌恶。作为太皇太后的亲侄,谢家的家长,他身上袭着侯爵,要升上国公,只需要成为执政即可,因此这个大使就是他的踏脚石,而他现在对此突然不感兴趣了。
“噢,你有何打算。”谢氏吃了一惊,她看得出这个侄儿不是假意推脱,而是真的萌生了去意。
“若是姑母应允,侄儿想去南边。”谢堂含糊地说,他怕直说了姑母会着恼,谢氏听完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几分,他这么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居然也想着往那里跑,莫非真的如百姓所说,中了邪么还是那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收起你的心思吧,眼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老身都不避嫌,你假撇清个什么劲,好生呆上一阵子,等有了合适的机会,便补入枢府中去。这件事你还是要拟个条陈递上来,话说得委婉些,对上对下有个交待便可,别的事就无须你操心了。”
谢堂从来没有听到这么直白的话语,他的姑母好像转了个性子,言语间不再那么生硬,似乎多了些亲情在里面。仔细品味着这番话,谢堂感觉出了姑母心里的那份萧索,固辞的话怎么也无法再说出口,只能是老老实实地收回了成命。
搅得鸡飞狗跳的不光是临安府,建康城外的一处大营,也有一番热闹可瞧,不过却没有寻常百姓的份。因为这里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军士,被他们围住的,则是人数远远超出的战俘,原因则是这些战俘突然被告知,元人没有将他们交换回去的打算。
其实按草原的规矩,被俘的就是胜利者的战利品,简单地说就是奴隶,元人现在也是这套做法,他们不光会将战俘贬为奴隶,就连新占的地盘,也随时会将那些百姓连同脚下的土地赐给某个功臣,所以当听说无人来赎时,已经在这里呆了数月的战俘们就有些骚动了。
在临安谈好的和约里,这些战俘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将用于换取目前还在鞑子治下的南康军以及荒无人烟的池州,但是眼下宋人的使团还在同元人交涉,而最新的消息已经被传回来,元人不打算继续履行这份和约了。
要说忽必烈不想要这些人肯定是假话,相反这些有经验的老卒是他十分需要的,可如果按照约定签字谛约,那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立马就撕毁,然后翻脸南下,所以在合适的借口找到之前,只能是像目前这样子先拖着。
但是元人拖得起,这些战俘却已经拖不起了,宋人不是慈善家,更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对于毁了自己家园、杀害自己亲人的敌人,能做到不屠杀就已经是极限,指望他们会有好的待遇别逗了,粮食可精贵着呢,李庭芝自己还要耍手段蓄粮,哪来的多余地给他们吃。
于是乎,原本的半饥半饱就成了隔天才有那么一顿,还是汤水居多,比之赈灾还不如,不过勉强能吊着一口气罢了。负责交涉的元人官员看不过眼,直接找到了城中的招讨司,却连李庭芝的面都没见着,将他打发给通判张士逊,后者倒是见了他们,可来来回回就一句话“城中自己都还不够吃,如果你们自己能运来,那就最好,别的本官也无能为力。”,竟是推得干干净净,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难道真的从鄂州运粮食来。
在这样的对策下,营中的人越来越虚弱自不必说,江南本就多疫病,一个大营里堆了数万人,一人得病就会传染一片。从和约谈成那天算起,不过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又有六千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