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儿,太守睡着了,要叫外面的军士进来么”婢女蹑手蹑脚地走到顾惜惜地身旁,低声说道。网
顾惜惜没有说话,只是横了她一眼,手里的琴弦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在指尖灵巧地飞舞下,跳出一个个美妙的音符。婢女小心地退下,从门边的挂钩上取下刘禹的披风,轻轻地披在坐在宽大的坐椅上已经酣然入睡的他身上。
想起那天刘禹闯进院门想要听首曲子的蛮横,似乎当自己是那倚门卖笑的粉头了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年青人的眼神,仿佛隐藏着很深的忧虑,她便立刻心软了,对了,弹了两天好像都没收他的钱啊。
一阵莫名的气恼之下,手上的动作就有了些变形,“嘣”得弹出一个破音,在略显安静的房间里异常刺耳,连她自己都愣住了。或许是因为突然出现的那个声音,又或许是房间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刘禹眼睛转动,蓦得醒转了过来。
“几时了”话刚问出口他就自己笑了起来,抬起手腕一看,太晚了,再不走就会引起误会了。浑不知他这几日在此进进出出,一呆就是许久,早就被亲兵们在背后议论了。
“打搅大家多时了,唉,只怪这琴声太过好听,不知不觉就过了时辰,还望大家莫要怪罪。”刘禹的话听在顾惜惜的耳中,让她觉得有些好笑,这人根本连自己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吧,每次过不了一会就直接睡着了,难道自己弹得是催眠曲么
顾惜惜仍是矜持地保持着那个不怒不喜表情,看着刘禹在那自说自话。刘禹没有得到回应,有些尴尬地搓搓手,就准备告辞出门。
“太守请留步,烦请将这几日的酒钱结了吧。”没等刘禹转身,顾惜惜的声音就从后面传了过来。婢女在一旁听到她这么讲,脸都吓白了,连连朝她打眼色,她却理都不理。
“这个,不好意......”刘禹这下更加尴尬了,心头一阵暴汗,感情来了这几天都没想过这是要付钱的,听说此女的琴曲是千金一首,这要怎么算。
“却也不用许多,太守若是愿意,便以此物相抵吧。”没等他说完,顾惜惜指着他的手打断道,刘禹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手表。
“此物不甚值钱,且是男子所用,大家若是喜欢,某下回带块好的送与大家如何”刘禹松了口气,一直以来都忘记了这种表还有女式的,这是个很大的市场啊。
“不必了,奴就要太守手上这块,若是不允,也不勉强,太守自行离去便是,只是日后恕奴无礼,不敢再行接待。”顾惜惜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了,这事物她在雉奴那就看到过,而且早已经会看,只是今日要这表却是临时起的意。
刘禹疑惑地解下手表放在桌子上,拱了拱手便出门而去。门一关上,顾惜惜立刻变了脸,带着一丝诡计得逞的狡黠笑意走过来拿起那块表,似乎还能感受到一点温度,婢女背靠门板心跳不已地拍拍胸,不明白自家姑娘喜从何来。
骑着马走在回西门的路上,让不知道哪里来的风一吹,刘禹已经彻底地清醒过来。这几天他之所以如此,不过是想听听舒缓的音乐平复自己焦燥的心情,自那天胡三省的一席话之后,他就已经回复到了刚到这时空时的状态,但求努力过吧。
五月初的建康城,天气已经变得很闷热,只有清晨时分有些凉意。安宁坊前长街之上“崔嵬”胭脂水粉店的林东家早早地起了身往店辅这边过来,虽然战事起后生意降了很多,前来购买的顾客廖廖无几,但他出于几十年的习惯,总要在这里呆着才会习惯。
在长街上惬意地走着,林东家突然听到背后喊起“吱吱呀呀”的车辙声,紧接着一个军士粗声的大嗓门叫起来“避道避道,撞着莫怪啊!”。唬得他赶紧闪到一边,就见一辆牛车呼哧呼哧地拖着四个黑色大轮子滚了过去,而那轮子上竟然是白闪闪的铁架子,这是何物
没等他想明白,后面一辆接着一辆沿街而过,形成了长长的一支车队,两旁早起的百姓都驻足观看着这一景象,不时地指指点点,和边上的人交换着自己的猜测。长街的尽处便是城中西门的所在,林东家望着车队行进的方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颌下的清须。
“大郎,此处已经过桥,娘看不见了,你和奴说句实在话,你们是不是......是不是要出战”下江桥的另一头,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