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这样,我给能想起来的所有人打电话,一一告知。
给燕然拨过去,简单讲了讲目前情况,同样让她和方磊以及墨芷舞联系。我告诉燕姐,租赁商铺、联手部分商家作为食品销售网点这些具体操作,我顾不上了。
还有黄猛,当猛哥听我说不再管老城区拆迁,但仍希望他能对孟婕接手拆迁项目多说好话,尽量不要出问题时,黄猛愣了。
好半天,他才问我,“江老弟,你…你这是怎么了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不是挺好嘛,你的雄心壮志甚至让我很受鼓舞啊…这,这才过了几个小时,你怎么…”
“一言难尽!”
我用四个字盖棺定论,最后说,“猛哥,拜托了,方磊、孟婕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您能帮到他们…”
等我一个个安排完,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好风景项目上费了多大劲,投入多少精力!
一桩桩一件件,大到宏观布局,小到临时售卖亭摆放位置和露天堆场货物排放分区,无不浓缩我的点点心血…
唉,当这些电话打完,我一下轻松了,不,瘫软了,如同一滩烂泥般坐倒路边,在手机电量即将耗完的最后一刻,我拨出去,眼泪夺眶而出,“爸,妈,我…我明天回嘉善,陪你们,再也不走了。”
…
回到花园小区三号楼,我冻得浑身哆嗦,到家先给手机充电,随即冲到浴室洗澡。
滚烫的热水淋在我身上,我的皮肤倒是渐渐暖和,但心情依然冰冷,根本没有任何缓和的趋势。
围着厚毛毯呆坐在沙发上,我觉得自己又发烧了,体温甚至比昨天更高。
此刻,我的世界一片寂静,我早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不愿意被任何人打搅,希望被全世界遗忘。
吃了退烧药,我裹着厚被子发汗,半夜三点多的时候,我醒了。
去看看手机,几十个未接来电以及短消息、微信留言。
有方磊、瑶馨、墨芷舞、简约、雨茗、赵笠,甚至还有陈淼和王艳…
太多了,多到我不想搭理任何人,只是编辑了一条群发短信,告诉大家我没事,已经睡下,明天醒来又是一条好汉,太阳照常升起。
于是,随着我的回复,又被新一轮电话短信狂轰乱炸,显然很多朋友都和我一样没有心思入眠。
我依然没有接,心情倒不像下午时那么伤感,只是懒得说话。
我能猜到这些电话的内容,都差不多的,安慰、关心,然后仍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等到手机屏幕终于恢复平静,我默默靠在床头抽烟,回忆自己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
无数次熬夜完善方案、一趟趟巡查堆场、仓库,和每一个愿意跟我聊天的商家讨论,带着方磊他们一遍遍分析方案可行性…
太多了,每个片段都足以让我心潮澎湃继而潸然泪下。
只是,这一切忽然变得与我无关,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悄悄躲起来,从媒体渠道或者亲友的电话中,得知未竟事业的发展情况…
我开始反思,觉得自己的确很多地方做错了,但,某些对错却又没办法衡量。
比如,假设我比娜姐更有势力,身份更尊贵,那我会怕她吗
她还会对我说让我取代廖潇,成为其家族在南京的代言人吗
老子鸟她啊!该我这么和她讲了吧!
如果客观条件完全逆转,那我就没有错,方氏控股和cgt也不可能做得如此决绝。
我笑了,是的,真的在笑,并且认为自己想通了。
世上的事,除非可以用法律这样清晰准绳衡量的类型,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