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是京城最好的季节,因为在这个季节里,没有雾霾,京城的人们难得遇到“京城蓝”,难得能够自由地呼吸。
戴芳香的心却有些堵,感觉有些窒息。
推开楠木做成的大门,进入了一个充满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院子中间是一排清秀的紫薇,正是花期,盛放如彩云。房屋的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碧绿如墨。
整个院落充满了生机。
王墨扬教授坐在轮椅上,仰头出神,头发白了很多,身上带着暮气,似乎也给这个生机盎然的四合院,增添了许多的平淡和黯然。
“老师!”戴芳香叫了一声。这似乎是庭院里唯一的声音,与满大街的车水马龙和知了声声,显得格格不入。
王墨扬沉默良久,才叹息一声,转过身来,似乎在努力地平息自己的心情,这才向戴芳香招手,“来,芳香,坐!”
戴芳香含着泪,鼻子发酸,王墨扬教授,原本那么一个充满正能量,充满正气之人,现在却变得有些颓废,头发花白了许多,被风吹得有些散乱,眼眶深深地凹了下去,乌眼圈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衣着也有些随意,但是在这种让人恨不得扒一层皮来凉快的天气里,她竟然还搭着一条薄薄的毯子,给人一种阳气不足的感觉。
戴芳香知道,沈红君的事影响太大,她传出的消息已经严重影响了国家反恐战略,也直接导致了李博士和龙小庄被诱捕,彩虹生死不明,也间接造成了罗云勋等人的牺牲。
影响极其恶劣。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王墨扬教授几乎是在煎熬和内疚中渡过。一边为自己的爱徒奔走呼告,一边为戴芳香营救夏一凡的事情费心劳神。直至自己也背上了涉嫌策划泄密的罪名,接受隔离审查,却没有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一句。
对此,王墨扬教授毫无怨言,她知道此事重大,替自己的学生承认错误,但是绝不认可沈红君叛国的罪名。
直到前几天,隔离审查才结束,回到了家中。
“老师,这半年您受苦了!”戴芳香走到王墨扬教授的身前,蹲下身子,趴在她的腿上哭了起来。
“傻孩子,老师没事!最苦的十年都挺过来了,那时候是真苦啊。”老太太竟然说起了住牛棚的那些年,“那些年啊,在牛棚里,冬天的大风啊,呼呼的刮,我们必须抢那些牛刚拉的粑粑,然后摊平了,等冻硬了,才能扑下毯子睡觉,否则全身疼。如果没有书,我可能已经疯了”
戴芳香静静地听着,对于那段历史,她听说过,但从王教授口中的描述,却是如此地轻描淡写,却又如此地让人感同身受,刻骨铭心。
“那时候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读书,要读书就得先活下去啊,所以我活了了下来,而我的那些同学们,却有很多人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自杀了。死去了,也就死去了。活着的,失去了奋斗目标的,也成了精神病人,只有我这样拼命折腾的人,才真正的挺到了最后。”
“日本的那件事,让你受累了,但我觉得在这件事上,你更加成熟了。爱情使人盲目,但也让人充满斗志。人在不同的阶段,会遇到不同的人,经历不同的事情,但要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深谋若谷,深交若水,深明大义,深悉小节!人生若如此,需大智慧也。”
戴芳香点点头,“谢谢老师,这半年来,我自己也反思了很多,会理智去对待我们的关系,去认真对待我的人生。这次,我是跟您辞行的,明天我就离开华夏,去耶鲁大学法学系报到了,还请您指点一二呢。”
王墨扬教授略一沉思,情绪似乎变得高涨起来,双眼充满了神彩,她自己也笑了笑,似乎感觉刚才的倚老卖老的样子,不是本性。
“芳香,去米国求学,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但是我只希望你,无论如何都不要忘记了自己是华夏人,永远不要做对不起国家和民族的事情。耶鲁大学是一个比较开明的学校,其倡导的‘全球化的法律’跟我国一带一路和经济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