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药稳稳的走出营地,望了望不知从何处搬来一张椅子翘着二郎腿等待着的萧秋意:“带我去找他。”
萧秋意放下他的二郎腿,对着身旁的小盘小碟点点头示意然他们回去继续看守。
小盘会意,以为是让他带要要去见苏犰安。自己往苏犰安营帐的方向走,走了几步听着没有姚药的脚步声,又往后看了一眼,看到的却是一个满脸黑线的萧秋意。
招手示意,点头示意,这,对于小盘小碟来说,那是不存在的。
“管教下属无方,让你见笑了,”萧秋意先是对着姚药微微一笑,“如果你敢说出去的话,你就会和他们一样蠢,我保证。”
又对着小盘小碟微微笑:“我说,让你们回去继续看守。”
小盘小碟立刻点点头,对着萧秋意鞠了鞠礼,又对姚药鞠了鞠礼,然后飞快的走到门口一左一右站好,只剩下姚药和萧秋意两人。
萧秋意:“你那么确定他会见你么”
姚药淡淡道:“给了我那么多钱,不给我一个去谢恩的机会就亏大了。”
“你倒也没有那样傻。”
“不,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突然间才意识到,那两个侍女虽然是过来伺候我的,可到底还是他的人。她们很忠心,很忠心。没准……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跟他说。何况卖他的宝贝刀这么大的事情了。”
萧秋意轻笑点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迈着轻缓的步伐走在草原上,姚药原本伤口未愈这样的步伐倒也正好,至于萧秋意,又像是顾及姚药的伤口,又像是自己在寄情草原,欣赏美景。
营地所在的草原,广阔的让人心旷神怡,远处的牛羊群没有一个人指挥引导的散漫的走着,夕阳铺在草原上,映红了姚药的伤口未完全愈合的脸庞。
萧秋意让姚药在旁等候,自己先是掀开苏犰安的营帐看了一眼,然后走回姚药身边道:“等一会儿。”
片刻过后,营帐里走出一个面向极为干净简单的素衣男子,年岁看上去双十左右,相貌撑死了也说不上好看,但看上去却十分舒服,是干净是朴素也是爽气。他对着萧秋意显恭敬的点了点头,然后望了一眼他身旁的姚药,目光里带着一丝哀伤却又一闪而过。
姚药若有若无的捕捉到了那一丝忧伤,带回味过来的时候,男子早已同她擦肩而过。姚药不自觉的问了问身旁的萧秋意:“他,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啊,他叫年华,太子的新招揽的一个近卫。”
“这样啊……”
“好了,进去吧。”
姚药掀开营帐,未等观察周围,先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茶香,而苏犰安,正夹着茶杯往沸水里放,像是在收拾刚刚同那位新近卫的一番谈话。
苏犰安未抬眼,只道:“来了啊,坐吧。”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姚药坐下后未开始谈话,只等着苏犰安慢慢的清茶、净杯又重新煮茶,可他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而且……
他一句话都不说……
姚药起初先是盯着他捏着茶杯骨节分明的一双手发呆,继而又环顾四周。
他的营帐很大,但却布置的很简单,可该有的都有了,该金贵的也都金贵了。精致的、发着清香的、姚药叫不出名字的木头做的木桌木椅,朴素但是精致的很大摆设和器皿整齐的摆放在营长内。
给了姚药一种感觉:我是太子,但是我很朴素,可,我就是太子啊。
这个太子殿下,他,朴素的精致着。
姚药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他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上,这双手不仔细看,会以为是那种细嫩如女子一般的手,可是细细的看着,等到他手翻转过来的时候,才可以看清手心里那一层层、一块一块厚厚的茧。
苏犰安不动声色甚至不动姿势的微微抬眼,看了一眼盯着他老茧发呆的姚药轻笑,将茶杯放在她手边。
刚烹煮的茶发出淡淡清香,热气慢慢升腾直至碰撞到了姚药的指尖,方才回过神来。
苏犰安快准狠的收回自己目光,当姚药瞄过来的时候,已然是一个儒雅、安静甚至还有点小腹黑的认真品茶的苏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