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
因为冷氏回家,果断制止了夏侯迁的“习武”计划,这一日便只有西陵毓一个人来惊鸿院锻炼。
夏侯迁来惊鸿院向祖母请安时,正看到莫老夫人和西陵毓祖孙二人用着早膳,不时轻声说笑着,简直不能更和睦。
少女的小脸仿佛晶莹剔透得发亮,因方才锻炼过而越发显得白里透红,鼻尖还有点点汗珠。
夏侯迁看得出了神,直到莫老夫人唤了一声“五郎”,他才连忙进去请安。
莫老夫人看着文弱清秀的孙子,想起今日他要回去国子监,而且还缺了今早的习武,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但她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微微笑道:“五郎今日重回学堂,正是要这般精神焕发,祭酒定会欢喜的。”
夏侯迁恭敬地一揖,又深深看了西陵毓一眼,这才告辞出门去了。
“三丫头如今和你五哥倒是亲近了许多。”莫老夫人看在眼里,心里更是欣慰,遂笑道。
西陵毓饮了口花茶,垂眸道:“这次给五哥添麻烦才是真。”
莫老夫人越发感慨,“若是经此一事,武定侯世孙仍旧不思悔改,或许也只能像冷氏所说,让五郎回家来、请大儒上门教授了。”
这番推测乃是人之常情,即便话中所指是自己表弟,西陵毓也无从反驳,蓦然片刻后转移话题道:“请大儒上门——这是怎么回事”
莫老夫人便把昨晚和冷氏的一番谈话说了出来。
孙女病愈短短数天,她倒是越发稀罕起这个小姑娘来。
无论她说什么,这个小孙女仿佛都能真正听明白、听进去,甚至还能引起些共鸣,有些跟儿子说了没用、跟媳妇不如不说的话,好像都能和这个小丫头片子聊聊。
西陵毓听完,赞同地点点头,“纸上得来终觉浅,不然就好比赵括纸上谈兵,纯属无稽了。”
莫老夫人一拍大腿,“可不就是这个理么”
瞧瞧她刚刚说什么来着这个孙女就是个小机灵,一点就透!
“不过我想,武定侯世孙是定能改正的,平原侯世孙就不一定了。”西陵毓还是忍不住护短了一句。
一定是兰绮逸那小子把她表弟带坏的!
莫老夫人皱紧眉头,半晌叹了口气,“好了,这些事本也不该你操心,回去见过你爹娘了就自己去顽吧。”
西陵毓应了一声,眼珠转了转,“我可以去二哥的铺子看看吗”
她对京畿一带委实不熟悉,只知道齐王府与武定侯府相隔不远,若是要想办法去看望哥哥,还是得先摸清地形。www
去“凌波阁”探望夏侯巡,似乎是个不错的借口。
莫老夫人只是略想了想,慈爱地看向她,“不要在外停留太久,你大伯午后便抵家,午膳得一起用。”
“是。”西陵毓对于装乖巧已经相当熟练。
回去房里,西陵毓叫了芙儿进来梳发,对着镜子向身后的白虹道:“等会我去二哥铺子一趟,白虹跟我去,菲儿守家,但有任何事情,就派芙儿来凌波阁知会我一声。”
菲儿正在后面挑着衣服,回头应了一声,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阿硕和那个梅花络之事过后,姑娘还能继续留她在博源院当差,实在已是莫大的宽容。
上次她正是在家看守姑娘时失的职,这次便让她将功补过,一定会将姑娘的居处守得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凌波阁”虽然位于京城最繁华的东市,位置却并不在最热闹的街上,但经过这几年的口耳相传,早已到了“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境地。
由白虹带路,西陵毓饶有兴趣地一路走来,左顾右盼,什么都觉得新奇。
当初哥哥西陵睿来这里买那件霞帔,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