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当初馨宝办百日宴一样,这一次恒宝的百日宴,同样非常隆重,邀请了不少亲朋好友,同聚于此,唐微品对那些柏家人早就没了什么印象,尤其是跟他同龄的一些人中。
然而,当他在人群中看到她时,一下子就想起了她是谁。
柏子绫,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个名字和这个人,恍然间他竟然记得这般仔细。
她比上一次见面似乎憔悴了几分,一张瓜子大小的脸蜡黄蜡黄的,天生好看的眉眼比精心描绘过的还要动人,她的嘴唇呈现病态的苍白,一身样式简洁的衣服,怎么看都是极为不起眼的一个女子。
他眉梢微挑,走了过去,露出亲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hi,又见面了。”
柏子绫看着他的模样足足想了近十秒钟,才堪堪反应过来,窘迫地说:“是,是唐先生,好巧。”
唐微品不动声色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她,微微眯了眯双眼,说实话他并不喜欢柏子绫这么称呼他,感觉一下子疏远了很多。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恶意猜测你的心思,抱歉。”唐微品生平第一次,主动向人道歉,且是时隔多年之后。
“额……”柏子绫隐隐记得唐微品说的事,那是五年前了,堂姐第一个孩子百日宴的时候,同样是在这个地方,唐微品注意到贺盼南这个名字时,凉薄地对她说:“盼南盼男,莫不是这位小姐一心想早生个儿子”
她直接被戳中心扉,因此难过抑郁了许久。
眼下提及此事,她心里仍是有些难过,因为这么多年了,她付出了一切,忍下了这么多,换来的却是……“没关系,唐先生言重了。”
曾经的柏子绫,也是一个非常健谈的女子,即便跟大人物交谈,也能游刃有余,可是多年生活的摧压和婚姻的痛苦,让她已经完全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失去了青春时候的灵气。
她比谁都知道,她是一个失败的人,一个失败的妻子和母亲。
唐微品注意到她眼里压抑的痛苦,有那么一瞬间的恻隐闪过又迅速被压了下去,他浅浅吸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这几年我一直都愧于心里,还想过主动找你道歉,但因为各种原因一直都被自己推脱。现下既然重新见了面,我自然不能当做没看见。子绫,你把联系方式给我。改天我请你吃顿饭,以表歉意。”
柏子绫略微苍白的脸浮出惊讶极慌乱,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这实在是太客气了,我……”
“子绫,我好歹是你的长辈,若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你就不要拒绝了。”唐微品打断了柏子绫的拒绝,语气微微急躁地说。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这辈子自认为不是一个坦坦荡荡的人,亦从未对任何人有过愧疚和怜惜。可却独独在这个他名义上的表外甥女面前,总是不由得生出这些复杂的感觉。
柏子绫想到自己答应了堂姐,要在帝京住上一段时日,便迟疑着点了点头。
三天后唐微品选好了地点,将柏子绫约了过去。
要来跟唐微品见面一事,柏子绫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待她甚好的堂姐柏月,原因很简单,她自己心里都觉得别扭,又是个内向的人,怎么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这个事。
“听说你这几日一直住在柏月那里”
唐微品绅士地替女士拉开椅子,坐下去后,他看着微微拘谨的柏子绫,随意地拉起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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