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贺梓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他一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靠床头的小桌案上放着一盅药汤,烫金琉璃瓷底下面压着一张小条子:喝了。
这是补药。
他从小也生在官宦之家,闻得出天山雪莲的味道。
贺梓桐眸心微暖,他伸长手臂取了药碗,玉指修长,半露臂膀,一股子慵懒,又不失年轻的力量。
他慢慢喝药,入口还是温热的。唇齿间虽然有些苦,但那温和的味道,让他想起了方才的,他食髓知味,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
出了帐门,安平背对着他,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懒洋洋的晒太阳。
“公主,”贺梓桐弯下腰揽住安平的腰,他的温柔低低的从喉间溢出来,和安平面颊相贴,“我好高兴。”
“高兴什么,”安平懒懒道,不过一场欢爱。她感觉宽厚温暖的大掌熨帖在腰际,轻柔的抚摸,那股感觉令她神魂荡漾,不由自主地嘤咛了一声,“嗯……”
身后的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安平怎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不许。”
贺梓桐低低地喟叹,“梓桐明白。”
他也没想再来一次,方才的激烈……他怕累着公主。
只是,公主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风情,实在惑人得紧。闪舞
两人之间盈着脉脉温情,他们都知道,他们此时已与往日不同了。
安平轻笑一声,拉着贺梓桐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这椅子很大,坐两个人绰绰有余,“怎么不见你那个好兄弟”
“姜泽么”贺梓桐狭长的狐狸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想来是跟着心上人走了。”
……
日头正好,林子里面影影绰绰,光斑像碎金一样,打在那人的脖颈上,白皙透明的像是发出光一样。
姜泽的眼睛就没离开过。
走着大概有一炷香,蓝钰有点无可奈何的停下来,“你怎么一直跟着我”
旁边的玄衣少年噎了一下,继续向前走着:“没跟你啊,我刚好也走这条路。”
他转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找到蓝钰,想让他走,哪有这么容易
蓝钰知道姜泽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也不与他理论,选了一条与姜泽走的方向不一样的岔路走了。
姜泽回头一看,人已经走远了,这还了得,他急忙回去跟上蓝钰,望见白衣少年冰泉似的眼眸时,他顿了顿,摆着手说:“那什么,我才想起来,其实……刚好我也走这条路。”
蓝钰目测了一下从他过来的距离,刚好的牵强。
他原想着出门在外,避一下嫌,虽然外人皆不知他们之间曾发生过的事情,但蓝钰心里不可能毫无芥蒂。
蓝钰看着面前少年阳光的笑脸,隐隐有讨好的意味。他沉默着,又怪自己格局不够开阔,已经说了待他如从前,怎么为些小事斤斤计较,不像是他的风格。
算了,想跟就跟吧。
姜泽见蓝钰不再纠结他们同行的事情,乐了,走了一会儿,见蓝钰不与他说话,便没话找话道:“怎么不见夙青”
“他有事。”今天雪姨会到京都,他让夙青前去迎接了。
“哦……”
这一声拉的意味深长:真是太好了。
姜泽笑得见牙不见眼,凤眸弯弯,眼睛里像是洒满了细碎的光芒。
他就烦夙青板着脸防他跟防狼似的样子,这下,煞风景的人不在,再好不过了。
夙青:“……”
姜泽又问:“这么远的路,你怎么连个马也不骑”
冰花暗色琉璃纹骑射服的少年却不理他,姜泽撇撇嘴刚想搭话,却见蓝钰飞快的抽出箭筒里的箭,箭矢若流星一般迅疾而过。
草丛里抖了一下,便没有动静了。
姜泽眼尖,看见一节花色斑斓的尾巴,走过去一看,好家伙,胳膊粗的蛇。
冰晶一样的箭矢正中七寸,洁白的尾羽直插青天。
好箭术。
姜泽知道蓝钰刚才是凝神听猎物的动静,心中的郁结也解了,就知道蓝钰不会平白无故不理他的。
蓝钰: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