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苏联北方舰队的母港基地,摩尔曼斯克港口旁边修建了众多储藏物资的仓库,走进冰冷宽厚的铁门,仿佛就置身于监牢一般令人压抑而沉重。不过在其中的一座仓库里,呈现出的却是在灯光照耀下的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十几名身着不同军种服饰的苏联士兵,正在金属铁架和墙角空地前挥汗如雨:他们将一个个封装好的大型木质货箱费力抬上推车,而后便送到了叶夫根尼等人的面前。
拉斐尔掀开木箱的顶盖,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排放着50支俄制莫辛-纳甘步枪;须臾之间,一股枪械独有的气味便在空气当中弥漫开来。在头顶灿烂灯光的照耀下,这些步枪的每个细节都被映得纤毫毕现。拉斐尔定了定神,随即让手下的一名枪械技师前去查验。后者很快便从木箱中选出了3支样品,并开始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将手中的俄国步枪飞快拆散成一堆零件。
“这支m1891式步枪的枪托松了,拉栓也出现了卡涩,最重要的是它的准星几乎都要被磨得无法辨认,这连150米外的敌人都难以命中!它最多只能算5成新,绝对不能称为合格品,我们出5美元买下它,已经是非常吃亏的价格。”在向拉斐尔报告之时,这名德国技师已经在“咔咔”声中将面前的零件重新组装还原。那份庖丁解牛式的极度熟练,让在场几名苏联高级军官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听得拉斐尔的翻译,叶夫根尼心中登时大为着急:因为根据自己事先与德国人达成的协议,这3支抽查样枪的平均价格,就将作为这箱50支步枪的单价水平。倘若样品出了问题,那么这箱武器就只能以白菜价卖给对方了。叶夫根尼转身向亲卫队长低声说了几句,后者凛然点头,随即安排一名士兵与德国技师共同查验。
“第二支莫辛-纳甘的保养程度还算良好,各个关键零件都没有什么明显问题,然而它的复进机构与枪体外壳间的耦合却出现了制造上的缺陷,在实战中极易被沙尘侵入枪体内部,并造成弹舱在抛弹后无法回到原位。综合考虑,它也只能算是6成新。如果苏联人对这个结论不服,那么就让他们放马来与我理论。”德国技师掷地有声地说道。面对这份基于扎实专业功底而产生出的自信心,一同查验的苏联士兵竟是完全被他的气势压制,只能不断地点头称是。
“哦,上帝,这种扭曲的金属构件也能算是步枪它至少三分之一的零件都是有裂纹和缺损的残次品,其中砂眼的数量比三月田间的鼹鼠还要多。然后谁能告诉我,它枪管里的膛线上哪去了难道我现在不是身处20世纪,而是回到了18世纪线列步兵的滑膛铳时代?这种破烂即便是乞丐手里的拐杖都比它强一百倍!”
看到自家技师满是鄙夷的将第三支样枪直接扔在了地上,拉斐尔向面前的叶夫根尼摊了摊手,充满可惜的说道:“很遗憾,上校先生,这批步枪的单价只能算4美元了。总共200美元的金额我已经为您记好,等到货物全部验完之后再一并支付。您不要这样看着我,实际上,我也同样希望之后的一百多箱步枪能有可观的质量。毕竟,只有具备良好的品质,我们也才能让第三方出到更高的价格。”
“你们这是赤裸裸的帝国主义掠夺!这些武器都是我们苏维埃兵工厂生产出的合格品,我没有做任何改动的就拿来向贵方出售,可贵方竟然表现得这样苛刻,这完全违背了公平交易的基本规则!”叶夫根尼再也无法忍受,当即怒吼反驳道。
面对眼前快要暴走的苏联人,拉斐尔镇定自若地回答道:“上校先生,我需要纠正您刚才话语中的两个问题。首先,我本来就是帝国主义国家的人,追求利益最大化是上帝赋予每个公民的权力。如果贵方不愿意做这场交易,那么完全可以将这些军火重新搬回到原位。其次,在贵国的标准体系中认为合格的产品,对于我国而言可完全不一定。关于这点,在您身边的瓦连京将军应该深有体会。”
瓦连京缓缓点了点头,道:“叶菲同志,拉斐尔先生说的完全属实。当年列宁格勒港口同时矗立着联盟、和国营波罗的海两个大型造船厂,但它们的制造工艺却完全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如果说德国人加工出的东西是一片精美的钢质雪花,那么我们生产出来的同样物品,就是一块厚薄不均的模糊铁饼。据我所知,凡是我们自行建造的大型军舰,在服役之后都出现了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