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第五十四章临门一脚
时间调拨前一个时辰。
侯恂与严云京相对而坐。
中间放着一张棋盘,上边黑白分明,玉石做的黑白子晶莹剔透,一看就是非同一般的品质。个个透出一种富丽堂皇之色。
只是他两人下的这盘棋,却是牛头不对马嘴。
两人都是士林中人,纵然在围棋之上造诣高深,但也绝对不是庸手,只是将棋下成他们这个样子,无他,是两人的心思全然不在一起。
严云京是巡按。
本职也不在开封城之中,故而在开封城朱仙镇大败之后,严云京就知道开封城大大不妙,他立即找借口离开,变装微服,前脚离开,后脚义军就封锁了南门。
严云京也是绕了一个好大的圈子来到了河北,他听说营中散播开来的传言,细细一品读,就能品出其中的意味,与卜从善一会,更是对侯恂所念之事,了如指掌。
故而来求见侯恂。
只是如此重大的事情,岂能贸贸然开口,故而两人忽打机锋,要手谈一局。
“侯大人误矣。”严云京猛地将一颗棋子打入腹中。
侯恂一看,他的一条大龙居然毫无生机了。呵呵一笑,弃子认输说道:“最近神思不属,却是让严大人得了个便宜。”
“下官正是为侯大人解惑而来。”严云京说道。
“哦,”侯恂说道,“却不知道严大人可以为我解何惑”侯恂心中暗道:“终于开始正题了。”
其实侯恂早就大开方便之门了。
侯恂希望有人发动积极主动性,去把河给决了,而他不过担个失察的名声而已。甚至还可以挥泪斩马谡,用一颗人头安抚大河上下。只是谁也不是傻子,没有顶头上司的允许,乃至于默许,谁敢干这样的事情啊
“大人,下官有故人从贼营之中过来,说贼人也有决河之计。”严云京说道:“想来贼人不通水利,也不知晓如何决河,即便决河大概也只会淹他自己。而冲不了开封城。”
“是吗”侯恂说道。他心中大动,严云京已经给他非常明白的暗示了。
暗示这一件事情做下来之后,上报朝廷,也是闯贼决河,我大好官军,是决计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了。
至于上面信与不信。侯恂根本不在乎。
上面那位看似精明,但被瞒得还少吗而且这事情也是对朝廷有好处。毕竟开封位置太重要了,一旦开封落入闯贼之手,如果闯贼以
开封为根基四方出击,侯恂想来就头皮发麻。
那时候恐怕大江以北不复为朝廷所有了。一想到这个后果,即便北京那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会保持沉默,那位是如此的爱面子,怎么容忍官军决河之事写入史书之中啊。
侯恂这几日日日得到信报,他也估计开封城之中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必须早做决断了。侯恂说道:“贼人竟然愚蠢,真是朝廷之幸,今日棋兴已尽,汝好为之。”
严云京明白侯恂的意思,一句双关,这事情他默许了,但是严云京得不到一点书面之上的肯定,乃至于口头的肯定也没有,只有默许,只有默认,但是事情如果被翻出来,侯恂兜不住到底时候,严云京就是替罪羊。
“下官明白。”严云京起身行了一礼说道,而后缓缓的退了出去。
严云京出去之后,卜从善就在外面等着,一见严云京出来,立即迎了上来,说道:“严大人,侯大人的意思是”
“去做吧。”严云京说道:“有事我担着。”
卜从善说道:“有一件事情,我老卜不明白,我老卜是一个粗人,本以为这事情能立上一功,没有想得到却是一个烫手山芋。正想怎么丢开的,大人您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
“天下之事,总要有人去做。”严云京沉默一会儿。
任何人都有权衡利弊,任何事情在不同人的心中的分量是不一样的,水淹开封城,数十万都要死在这人造洪水之下,甚至牵连十几个县,死伤在百万之上。但是这百万人,在严云京心中都比不上大明的江山社稷。
严云京做这个事情的时候,已经准备好担当骂名了。
而他对卜从善询问的意思也很明白,什么粗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