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未知,这样的沉静,让华枫心中的不安之感,变得越来越强烈。
因为它显得极不正常。
按照多思过提供的消息,按照敌军“齐头并进、分割包围”的用兵习惯,他们不可能只派遣一支部队深入。
莫非左、右两路军马,也遭遇到了不测
……
很快,华枫的担心得到了验证。
第三日,黄昏时分。
任务最轻、路程最近的孟起一路,终于回转。
与他们一同回转的,不过多出区区数十人。那些残军与骑兵营两人一骑,要死不活的倚于骑兵胸前。
一眼可见,竟是连马都无法单独乘坐。
当然,即便其处于生龙活虎状态,也大都无能骑马。
毕竟,新兵强训之时,他们对于骑术只是理论学习,并未有过实践操作。
……
其余逃散人等,早已不知去向。
尽管孟起等人毫不停歇的寻找了整整一日,尽管孟起也曾运功长啸,但在战场附近三十里范围内,仍只聚集了这数十残兵剩卒。
不是这些人未可先知,预料到会有人前来救援,而是他们再也无余力逃走。
他们无力远逃的原因,归结起来有两种。
一种是身受重伤,仅逃出二十里开外,即再难前行。
一种是弹尽粮绝,精疲力竭,处于寸步难行之境。
其实,孟起第一次到来时的低啸,他们已隐隐听闻,但奈何既无力嘶喊,又无力回返,只能窝在原地,听天由命。
直到孟起第二次到来之后,令人扩大范围,细心,这才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如此说来,也算是他们命不该绝。
……
第四日,并无任何消息。
华枫与孟起两人,趁此机会,在昨晚连夜“输血治伤”的基础上,今日再次对数十伤重者,进行了推血过宫。
到得第五日,这数十人,无论是伤重者,还是精疲力竭者,精神面貌均已大有好转。
此时,华枫才允许之前的近五百中军残兵,前往探视。
亲密战友再次相见,均有一种劫后余生、恍若隔世之感,相互抱头痛哭。
如此悲苦场景,让一旁的华枫、孟起、多思过等人,也是摇头叹息不已。
说来也巧,孟起先后两次救回的两批残军,不多不少,刚好凑足五百之数。
……
五百残军痛哭半响,尔后不约而同的对孟起纳头便拜。
其千恩万谢之状,明眼可见,非常真诚。
华枫见之,不由心中一动,当即暗中决定:就将这五百人马,划归孟起帐下听用。
如此,不虑会有逃兵,更不会有抗命不从者。
毕竟,孟起可是他们实实在在的救命恩人啊。
孟起口才一般,因此不喜说教,只喜欢用行动来引领。
这些受其救命大恩之人,一旦在其手下听用,哪里还需再做思想工作
……
第六日。
骄阳当空。
晚秋的风,不冷不热,感觉极为舒适。
可怕的沉寂,终于被八组暗哨之一打破。
“报告华守备,营地右侧三十里开外,有一彪人马正向我处开进。从激起的尘烟来看,恐怕有近万人之多!”
“可看清旗号”
“不曾,距离较远,属下不敢靠得太近。加之连日晴天,万人在官道上行走,尘烟较大,是以视线极差。”
“嗯,是该谨慎一些,可有骑兵”
“有,大概三百余骑。”
“辛苦了,再探!”
“是!”
……
探子走后,华枫略一沉吟,迅速下达了两道命令。
其一,让多思过、雷冲天立即整顿军马,准备迎敌。
其二,让雷冲霄带领两百骑兵,负责保护那五百残军。不到万不得已,这五百人不可参战。
毕竟,他们刚刚经历过生死之战,身体的创伤倒是无碍,但心灵的创伤,却是很难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