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撑天云柱越近,天地之气越是浓郁。
焚天仰头望向屋顶。寝室的屋顶奢侈无比地以元石嵌成了聚灵阵。殿宇建在撑天云柱上,这里的天地之气浓郁异常。焚天引天地之气入体,顺着经脉周转。两个时辰,炼出的真气极少。她心里清楚,如果照炼制元气的功法运转,同样的时间,她哪怕元气耗尽,也能补充回三分之一。两者相距如同天地。
焚天气恼不己,难道心窍中的幽光一天不除,她就永远只能找人借“元气”使这样下去,她的修为就是个渣。她想回红城圣域,狐宗绝不会答应。
想着心烦,焚天出了房间。
狐家四姐妹很是识趣,跟在她身后三丈开外,也不出声打扰。又随时能听到焚天的吩咐。
出了宫殿,焚天看到广场边沿站着的狐宗。
黑袍裹住了她的身体,只把那头银发吹得丝丝缕缕披散开来。她抬头望着天穹,露出干瘦而细的脖颈。
那是一种固执悲伤的感觉。焚天望着她,眼睛便湿了。
“你来啦。”狐宗维持着仰望的姿态,声音苍老无比,“焚天哪,不是嬷嬷逼你。你先祖惨啊。”枯瘦的手指直指天空,她喉间发出的声音哭也似的难听,“死有何惧那死不死活不活地才难挨啊。她可以死,却只能死在最亲之人的刀下。为了能死,她细心养了个徒儿,好让那一刀能扎进她的心窍……”
她抓住了焚天的手,碧色的眼瞳泛着妖孽般的光:“她不想要血亲后辈。是嬷嬷我劝着她,或许还能有一线希望。等了一千多年,终于等到了你的出世。焚天,你不想回来是吧想抛下这么多忠心的人一走了之。你难道不知道这无垠大陆再辽阔,也不过是只大了点的笼子罢了。焚天,你让嬷嬷很失望。”
手被她抓得很痛。焚天忍耐着。她平静地与狐宗对视着。
碧色的眼瞳渐渐恢复成常人的黑色。狐宗松开了手,自嘲道:“你不曾见过伽莲圣尊,自然对她没有那样深的感情。你也不曾见过你的父母双亲。家族、复仇,都是我们灌输给你的。你大了,有了自己的主张。你不愿意去冒险,不愿意背负咱们这些人的梦想与希望。嬷嬷都懂。你连二十岁都不到呢,正是贪玩的年纪。想着游历山川河水,遇到心仪的良人,哪怕能欢欢喜喜地过上百年也是好的。”
极西之地的风吸一口,能从喉间凉到脚底。焚天说话的时侯觉得五脏六腑都冻住了,声音没有点半感情:“嬷嬷说的都对。本是我的命,我不该逃。我不求百年。给我十年可好十年后,我便如了你们的愿。如了先祖的愿。开心去死。”
狐宗愣住。
“十岁前告诉我聂天虹杀了先祖灭了族人,让我为仇恨而活。等到我袭了圣尊之位,再诱我去破符毁天灭地。对吗”
夜里太冷了。焚天的眼泪从眼里滑落便凝在了面颊上,晶莹的一串:“聂天虹若是仇人,她为何那样高兴为什么不斩草除根当时我便怀疑。她太心疼她的女儿,能有机会不让聂悠悠去死,她怎么会不愿意您在红城林家做了千年老祖宗,聂天虹难道不知道吗你们不都在等等先祖的血脉中有我这么一个混沌之体出世。你们愿意把性命压在我的身上可曾问过我是否愿意明知是去送死,我什么要去”
狐宗向风而立,发如银蛇被风吹得飘荡不停:“你当嬷嬷真对你无情自你出现在圣宫袭了聂天虹的功力,这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