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小,却尽入弈之羽耳中。四周影象尽投于他的双瞳之中,影影绰绰,如烟如雾。柳枝遮掩,看不清树影之后的人。会是谁在偷窥若不是那尾突然暴亡的小鱼,他竟然没有察觉。难道是圣域的照影秘术圣域暗中安排人观察自己不对,如果是圣域的眼线,就不会施展秘术至双耳流血了。
听到聂悠悠走来的足音,他的手朝楼下水池一拂。那尾翻了白肚皮的鱼化为清烟。看上去他极自然地舒展了下袍袖,优雅地转身。
珠帘轻轻荡漾,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那一面黑色珠子串成的珠帘泛着黑色的幽光,衬得一袭白裙的聂悠悠肌肤胜雪。面纱遮挡了脸,只无法说她不美。弈之羽下意识地注意到露在面纱外的那双明眸。如秋水般澄静,像玉石般润泽。欲语还休,似有万般柔诉。
他想起林小天的话。哪怕蒙了脸,聂悠悠也是毋庸置疑的美人。且看上去还是个温柔无害的美人。
只是,真的温柔无害,又怎能登上圣尊之位据说聂天虹陨落那晚,圣宫大乱,殿宇都打塌了一座。八年前,聂天虹择出亲传弟子昭告圣域。聂悠悠一声不吭隐忍。聂天虹陨落当晚立时发难。一顶弑杀师尊的帽子扣在焚天头上,名正言顺地被褫夺了继承人的资格。
能忍,够狠。看上去却如双十年华的天真少女。这样的女人当了圣尊也不辱没圣域之名。弈之羽心里对聂悠悠甚是赞叹。
两人相距不到一丈。
聂悠悠平静地与他对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带着审视的目光。她很好奇,方才一瞬间,他身上为何流泄出凌厉之意是自己的出现让他下意识的警觉戒备好像又不是。
她缓步上前,站在栏杆处,抬眼四望。小广场人流攒动,并无异常。他在这里站了半个时辰,也没觉得厌烦
“没想到妖族的来使竟然是妖皇本尊。悠悠荣幸之至。”
“原以为来的会是哪位殿主。见着这面珠帘,本王这才猜到,圣域来使会是新任圣尊。”远处,有个青山宗的弟子背起一个女弟子急急往山下走去。宽大的襴衣下女弟子的身影格外单薄瘦弱。弈之羽收回了视线,负手走向那面珠帘,出指轻弹。
珍珠碰撞着,声音清脆悦耳。光芒微闪,透出神秘的美。
聂悠悠随之跟来,手缓慢从那面珠帘上划过。黑色的珠帘衬得一双手素白如葱削,美得令人窒息:“不认得的以为是黑色珍珠。其实这是极南撑天云柱下特产的黑宝石打磨成珠,串成了这面珠帘。一千三百年前,妖族遣使来圣域缔结盟约。将这面珠帘送给了伽莲圣尊。从此这面珠帘就一直挂在圣尊寝殿之中。”
“可惜,第二年伽莲圣尊就陨落了。你母亲聂天虹继位圣尊,却没能继续与妖族的盟约。以至于妖族大败,不得不与玄门议和,以落霞山为界,困守在南方森林中。”
他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感情。平铺直叙。没有恨意怒火也没有讥讽嘲意。
聂悠悠拂开珠帘柔声道:“外面秋风甚寒,妖皇大人进来饮杯暖茶可好”
以圣尊之尊,素手为他打帘。弈之羽安然受之,迈步进了室内,安然坐下。
“悠悠顶了璇玑阁之名来青山宗。特意带了这面珠帘,自然是想与妖皇大人重续旧约。”她亲手倒了盏茶送至弈之羽案前。
“旧约是挺旧的。一千三百年前的事了。”弈之羽啜了口茶,把玩着茶盏慢条斯理地说道,“玄门是否与圣域议和,与妖族无关。妖族并无破坏和谈之意。如果邀约在此相见是为了这件事。圣尊不必担心妖族记恨当年旧事。”
“我从没担心过妖族会破坏这次和谈。”聂悠悠凝视着他微笑道,“圣域如能与玄门议和,对妖族也有益处。”
她指尖弹出一块晶莹的元玉。元玉撞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