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的大梁三脚架、前后轮挡泥板、脚踏齿轮半遮盖都漆了黑漆,不见丁点儿锈迹。车轮滚动的时候,滚轴便发出一阵“嗒”“嗒”轻响,细碎绵密。风尘用力摁了一下车把右手位置的铃铛,锈蚀的铃铛声音依然清脆,“当啷”一声,震的上面一些细腻的锈迹扬起,扩散开毛线团大的一团,风一吹,就拉成了丝,如彗星尾巴一样闪了一下,就无影无踪了……韩莎问了一句:“车座包和后衣架都擦过没”
风尘道:“当然。上车了您呢!”
韩莎将垫子垫在后衣架上,便斜挎着坐上去。心中一动,便想到了搞笑视频中一对情侣也是女的坐在后面,男的骑车,上车的时候,一脚蹬着脚蹬子溜了两下,然后另一条腿便撩起来从后面一翻……然后女的就被一个腿把子扫下去了。便是忍俊不禁,提醒道:“你可不能把握一脚撂下去!”
“我哪儿敢呢看咱这一双大长腿,直接一跨……”风尘一跨,直接就叉了上去……貌似腿还是短了点儿,不够长。风尘无语扭头,对韩莎道:“还是短了点儿!”
干脆,另一条腿也离了地。
直接上车。
车离得大门有三米远,大门就自己打开了。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开了一样——事实上也正是阵法的力量。这一阵法,是风尘靠近的时候,就布置下来的,虚空凝点,几乎刹那,便成了这样一个阵法,在受到风尘靠近之后,就会产生一股力,将门推开。而二人走后,两道门就会紧闭——阵法的力量,会作用在大门上,即便是一个大力士来了,也不能够将门大开!
除了风尘、韩莎以外的任何人都无法打开门,即便是把门拆了,也打不开。因为阵法就附在门上。
身后的门又慢而快,突兀的闭合……
风尘快速的蹬着车,链条传动,高速的运动之下,车子发出一阵“嗡”“嗡”的声响,在水泥路上面疾驰。
韩莎搂着风尘的腰,将脸贴在风尘的背后,哼唱着羽泉的《奔跑》:
“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把浩瀚的海洋,装进我胸膛……即使再小的船也能远航……”
她的声音不大,一种随意、慵懒的享受之外,却偏生又有一种“奔跑”的质感,风尘听着她唱,便也跟着一起哼唱,变成了二重奏。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二人便停了车,进入一家五金店中,购买了炒菜的锅,又买了碗、盆之类的工具。再然后,就去了一趟华人聚居区——筷子需要从这里买,菜刀也需要从这里买,外面没有!想想也是,在美利坚卖筷子和菜刀,那不是巴不得自己破产嘛!
厨房的家伙事儿全乎了之后,便将东西都挂在了后面的后衣架上,满满当当的,却没了坐的地方。
推着车一路出了华人聚居的棚户区,韩莎来回瞄:“后面占满了,前面的大梁倒是能坐,可是太硌得慌……而且把上也没有抓的地方……”
所以,这一种浪漫的形式就只能排除,然后再换一种……想来想去没法子,就只能问风尘了:“车上没地方了,我坐哪儿”
风尘“噗嗤”一笑,说:“还怕没你的地方来,上来!”风尘蹲下身子,拍一下自己的肩膀,示意韩莎骑上去。“这样不好吧”韩莎嘴里不要不要的,动作却很诚实,直接迈开腿骑在了风尘的脖子上,两条腿夹住了风尘的脖子。风尘一手推车,一手扶住了韩莎的腰,说道:“你看人看咱们呢,哈哈,都是技术……终于,历经了千辛万苦,我家莎莎又重新占领了这块高地!”
以前韩莎没有化形的时候,便是常在祂的肩头、脖子、头上的。
韩莎道:“你小心一些,别把我摔了……”
“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风尘收拢了一下韩莎的腿,后座无人,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施展一下自己的夺命剪刀脚,凌厉的一脚扫过,上车走人。一辆二八大铁驴硬是骑出了公路赛的风范,沉重的车身根本就无法对祂早晨一丁点儿的困扰。韩莎张开了双臂,大叫:“哇……我是风!我,无处不在,我,无拘无束,我,自由的代行者!”
“你应该喊——自由,我的代行者!”风尘如是说。韩莎琢磨一下,也有道理,就把最后一句改了一下——
“自由,我的代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