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儿从梦里惊醒,一身冷汗被风吹到的感觉像是当空泼了一盆凉水,从上到下都很透彻。
他躺在床上浑身酸痛,这是长时间习武又猛的坠落下来的后遗症,他揉揉自己的腰间,有些疼痛难忍。
他摸了摸常常放在枕边的那柄长剑,手掌心却是空空荡荡的,他叹了口气,知道那柄剑快死了。
自己喜欢的武器仅仅是陪伴了两次战斗便不堪重负。
徐正并没有把他的武器给他,江流儿心里默默地想着他还是不够信任一个被自己绑回来的人。
天蒙蒙亮,江流儿半夜都未曾入睡,直到被噩梦惊醒,他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连月亮的踪影都看不见,不由得思索这还是不是真正的世界。
“江海,走了。”
江流儿耳边突然的出现一句话,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拔剑却双手落空。
“我是杨云,杨十七,我回来了,不要怕。”
确实是熟悉的声音,江流儿松了口气,但是并没有就此掉以轻心,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说道:
“你在哪怎么回来了”
杨云似乎不想多说话,只是轻轻的呲着声音说道:
“房顶,不要急,你周围有看守,要小心些。”
江流儿心里一沉,他就知道徐正不可能这么放心于他,那些言语上的信任都是结盟所说出来的屁话。
“我怎么走”
江流儿在纠结,不知道是跟着杨云离开还是跟着徐正去劫镖,离开了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跟着徐正却是可以得到真正的机遇。
指不定那遗物就落到了自己手上,那样自己就算是把他给买了也能赚上一大笔啊!
“我数三下你就开门跑,正门不能走,你跟我一起翻墙。”
江流儿知道他可以看得到,默默的点点头,等待着杨云的倒计时。
“咚,咚,咚。”
江流儿听到沉重的落地声,那是真皮的靴子踩到地上的声音,均匀的步伐显示着这个人的气息平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人并非善类。
“吱~”
江流儿的门被推开了,迎面而来的是一度让江流儿感到绝望的哪一张脸,此时却是笑脸相迎,满脸的褶子几乎要把他的五官全都挡起来。
横肉里面射出来几道精光,徐正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将夜十分来到江流儿的房间,他手里拿着江流儿那柄将折未折的长剑,似乎可以感受到微弱的喘息。
江流儿已经整理好了衣物,正在床上打坐着,希望可以恢复一些气息,他盯着徐正满是笑意的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看到了他手上拎着的长剑,脸色又变了些。
“兄弟,你这武器可是撑不了多久了。要是论这些的话,我倒还有些名家打造的刀剑。像是这样狭长的剑具,我也是有一些,要是不嫌弃,倒是可以给你一柄,用着舒心便好。”
江流儿心里不屑,一个真正的剑客又怎会轻易抛弃自己的佩剑呢他嘴角撇了撇,像是不在乎一样的说道:
“那样甚好。”
徐正笑了笑,似乎是会心的,称赞着江流儿道:
“兄弟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想来俊杰都如你这般,那江湖岂不是和气如同覆水了。”
徐正手把着方向,腰弓起来,像是个做了许多年的老管家,毕恭毕敬的姿势竟十分标准。
江流儿也不客气,只是直直的走了出去,在门口等待着徐正的带路。
他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竟然是有月亮的,只是那轮血月有些不美观,像是山野的屠杀现场。
他想起来在山中时节,也是见过如同今3日的一轮血月,像是泼了些油墨一般让人心生恐惧。
那晚李有溪喝了不少酒,他从床下,房顶上,甚至是锅洞里面都扒拉出来一些半多的酒瓶子,像是什么瘾犯了一样疯狂的往自己的嘴里灌着酒水,完全的目无他物。
江流儿习惯了这个老酒鬼的作为,倒也没有大惊小怪,那晚只是早早地睡了,练了一日的栖霞三剑,几乎让他的骨头都散架了。
后来李有溪告诉江流儿,每当血月之际,他的心口就会像是被热油浇灌一般的炽热,喝酒可以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