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是江流儿的表现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内,满脸笑意的看着江流儿。
江流儿心中完全震惊了,回旋杀虽说是江湖上面常见的反杀招数,但要说耍的最风生水起的还要数四十年前的溪剑神,那一手猝不及防的回手剑斩杀了多少成名已久的江湖豪侠。
在江流儿习剑的第五年,李有溪将他自己改进过得几乎可以说是独创的回手剑教给了江流儿,那是一种极其隐秘的招数,几乎可以说是保命的秘技。
但是这种剑技说的很好听,不过大多数情况下可以总结为两个词,就是装死再偷袭,。数十年前的江湖乌烟瘴气,各类人物横行,可好在规矩仍然有着威慑力,李有溪又有溪剑神的名头在外,怎的让人相信他会耍些无赖招数。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整个江湖也所剩无几,更不用说是在几十年后的今天,那些年的江湖豪杰都被朝廷逮杀了个干净,如今已经是新的江湖。即使活下来也都在垂死的边缘徘徊了,那还有像二爷这样没事出来溜达,吃不上饭喝不到酒还给人说书的存在,简直要让那些老宗门的老怪物们叫声大哥。
“小子,还是不信真是不知道这大好少年真生的如此尿性,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头子我就叨扰了,告辞了您内。”
江流儿独独的望着被老者撞开的门,门外的寒风带这些豆大的雨水,将门口的青苔冲了个湿润。
他莫名的想起来山里的雨夜,李有溪那个小破茅草屋挡不住雨,总是漏的满屋大水,只留下一张稍高的小床不完全浸泡在水里。李有溪总是喝酒,连江流儿都不知道他的那些酒是不是挨了顿海扁换来的,后来李有溪自己喝醉了说了,他的酒都是偷镇子那座小山上的寺庙里和尚的,那群和尚不守戒律,常常在做法事之前喝的醉死过去,主持开脱说是佛灵上身,修行更上一层,做的法事超度的亡魂则效果更好。
镇子里的人们盲目的相信着,竟是香火更加茂盛了。
每次李有溪喝醉了,江流儿就自己坐在床上,等到李有溪睡得不省人事了,他就跑出去淋雨。
他喜爱山里的雨景,山里雨大,雨点像是帘幕把身后的群山罩住。雨点折射光彩,却总是露出来半分山容。像是即将扑面而来的山间黑虎,阴险的黑狐也在侧埋伏,江流儿喜欢那种满是危机的感觉。就像是蛰伏了多年的玄龟在你的眼前抬起了头颅,用那日冕一般大小的眼睛盯着你,巨大的威亚让你浑身的汗毛全都竖立起来。像是一柄绝世好剑你非常喜欢,但是它此时却架在你的脖子上,下一刻就要割断你的喉咙。
江流儿常常在这样的雨夜独自一人站立到深夜,站立到连雨点都看不清,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他会拿出毛巾把自己擦干净,然后会到那仅仅半米的干燥的地方归于沉寂,有时候还要把李有溪露出来的腿掖一掖被子。
今天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枯寂,海风不同于山间的雨,更加猛烈的同时还带着远方的气息,极寒的空气让他的门框框的撞在墙上,隔壁传来老头子谩骂的声音和那根竹竿敲打到墙壁上面的声音,江流儿都不在意,他像是入了定一般的,归回到了山上的境界,那种李有溪教他的合一境。
他能感受到海边狂烈的风那一条修长的青鱼拍打到岩石上面,锋利的海礁代替了刮取鳞片的利刃,剔透的鱼骨都散落出来,鱼腥味带来激情和欲望。深处的大鱼们按捺不住躁动的血性,几乎就要跃上岩石一口咬掉那一条被自然杀掉的青鱼,但是原始的本能告诉它们不能这样做,所以他们看到了海面上几乎被大浪击沉的小舟,船长凭借着高潮的弄潮术在浪里不断的穿梭,仿佛化身成了海里的鲭鱼,闪着靛青色的光彩,鱼们看到了蜂拥而至,都当成了失落的死鱼。
狂风暴雨对于人类来说是不可阻挡的灾难,对于海里的生物来说却如朝圣般神圣,江流儿可以感受到海里某些生物躁动的心不可按捺。
他能感受到有些事情要发生,他能闻到他们的气息,像是在山野间狼群可以闻到几公里之外猎物的味道,血腥味对于野兽来说也无异于一场朝圣。
江流儿睁开眼,老头子走了已经两个时辰,估计在自己的床铺上已经睡得很死,昨晚江流儿知道了许多不知道真假的江湖秘辛,让他对过往的江湖有些反感,只是现在的江湖太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