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欢快地吃了起来。
远处林肯与李达尔看着他,虽然当初他对这几人很不讲情面,但安得臣毕竟是布道传教的信徒,已经把少年人的鲁莽尽数忘怀了,至于林肯,这个从来被人呼来喝去的奴仆,更不会有什么怨言了,几人中只有李达尔依旧对霍摇山有些芥蒂,他是个生意人,记性好得很。
冷寂的野外,在霍摇山有意笼络下,几人很快便聊开了,多数时间都是安得臣在说话,讲了在关中的见闻,讲了给乡人布道时遭遇的种种不堪追打,霍摇山耐心听着,心底渐渐萌生了一个念头。
说起来,这也是霍摇山当初的打算了,那时他对安得臣几人一改初见时的冷淡,变得热情而恭维,便是在搜查几人随身行李时发现的一沓图纸,霍摇山仍隐隐约约记得那图纸上画得东西,那是这个世界上他所能想象中的最强武力,火炮。
那图纸便是安得臣一直闲暇时思考的一款火炮设计手稿,霍摇山见到图纸的第一眼,便想要把此物献给朝廷,只是他一直没有什么渠道上达天听,又发现国朝似乎至今未曾了解火炮的威力,唯恐得不偿失,献上去也是明珠蒙尘,得不到什么赏赐。
盖因此,安得臣几人要离开去游览西北风貌,他也很爽快的放人了,实质上他心里还隐约有一种奇货可居的想法,毕竟他年纪小,即便将安得臣的用处告之朝廷,哪怕皇帝贤明得看出安得臣对国家的利处,又能给他多少赏赐呢但若是等他长大一些,说不得便能得爵得官,得美人得宅田。
然而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那时的斤斤计较,在经过李义的一番折辱后,那刮花了脸的彻骨痛,把他痛醒了,即便他住在锦衣侯府又能怎样,他继承不了锦衣侯的爵位,甚至他爹为了救他把沙子盗众贼放还给李义,再加上围剿沙子盗费钱费粮无功而返,罢官去职都是有可能的。说到底,霍摇山将来真正能得到的,不过只是当年初代锦衣侯为长房在关中置下的产业,爵位官职,他爹给不了的,然而锦衣侯府的家财再多又能怎样,没有强大的武力,没有足够的权势,不过是一只待宰割的肥羊。
霍摇山明悟了,在短短几个月里,他已经前后遇到两次生命危机,在这个朝不保夕的年代,所有的未来预期都是水中花、镜中月,尽快变现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