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人来,当下已是天明,两个偷尝禁果的少年少女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小世界里,有来有往聊得欢喜,全不知外面的世界已经大亮,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几个老人来给霍摇山送饭,饭菜有些多,几个老人依次拿着食盒,又兼年老力疲,脚步自然要重。但李仙儿仍不由得看了霍摇山一眼,惊喜少年的听力已经胜过她许多。
因为昨天霍摇山很给面子得把食物吃得干干净净,原本还担心饭菜不合胃口的几个老人为此又送了倍于昨天的食物来了,看霍摇山昨晚把盘碟吃得太干净,唯恐是少年人长身体食量大,故此特地多备了些,他们也担心饿到了这位小后生,毕竟锦衣侯府待他们不薄。
霍摇山找了个藏身的角落,拉着李仙儿躲在暗处,李仙儿不解地看着他,霍摇山解释道:
“你是偷偷来这儿的,只有我娘知道,不能被他们发现,否则让我爹知道,我真就倒霉了。这里是霍家祠堂,只有霍家人才能进来,我爹那些侍卫都不敢进。”
李仙儿依偎着少年悄悄躲着,听了这话便像是尝到蜜糖似的,甜到了心底,只有霍家人才能进那我现在藏在这里,又算什么念到此处,不由得想起那日在屏风后头听到的“告白”,虽有些不伦不类,但恰恰是这份巧合,更叫人拍案叫绝、至死不渝,李仙儿咬了咬粉舌,刺痛都驱不走萦绕脑海里的龌龊念头,愈发腮渐染,红透半边。
李仙儿这份含羞露怯的模样,自然落在了少年老成的霍摇山眼里,霍摇山刻意压低声音解释道:“我现在不好出去,免得被老人家察觉到了什么,若是他们发现了我和你一个外女躲在祠堂,联想到什么,误以为我亵渎了祖宗祠堂,那可真会跟我拼老命的。待会儿等他们走远了,我再出去把人打发走。”
李仙儿微微点了点头,侧过脸躲开霍摇山的目光。
可谁知那几个老人的脚步声不仅没远去,在四处逡巡了一会儿,便往内堂这儿来了,霍摇山与李仙儿屏气凝声,躲在屋内不见光亮的隐角静静看着,几个老人家焚香,日常在神龛下祭拜。
兴许是人老眼疾,几个老人竟没发现藏着的一对少年。李仙儿暗暗叫苦,霍摇山呼出的气吹开那眠后散乱的秀发,一碎一碎的打在颈子上,偏生那几个老人动作极慢,又十分认真细致,看样子这祭拜还不是敷衍了事,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更叫人难堪的是,李仙儿眼下竟心肝儿扑通扑通跳的快极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可她却像是熬了一年又一年,怎么这么磨人。
忽然间,她身子像是那年冬天过冰时,整个人儿忽然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浑身猛地抽紧,像是受惊的小兔般缩到了极致,只因有一只手的指尖,若有若无的蹭到了那后腰小衣那裸开的痒肉。
李仙儿蓦然发现原来自己的衣裳没穿严实,她又侧了侧身,躲开了那若有若无的指尖,用尽力气扭曲着自己的身体,努力借着身体的扭转带动衣裳移动,盖住那块暴露在空气下的罩门。
然而,衣裳是盖住了身体,可李仙儿浑然不知,她扭动身体的模样在身后某人眼中,更加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那只手被躲了开,但又锲而不舍地逆而上,像是一个精练的捕猎者,撬开了坚硬的蚌壳,深入再深入,攒住了那块蚌壳深处最柔嫩的软肉。
李仙儿死死咬着薄唇,竟是熬住了极度羞耻的一刻。其实,李仙儿大可喊出来的,毕竟对她而言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一个仅仅因为一匹马便被人从死牢拉出的帝国大盗的女儿,还在乎什么名节麽与之相比,反倒是施害者在自己祖宗祠堂猥亵孤女的罪名,才是真正的麻烦哩。
然而,李仙儿像是了逆来顺受的小可怜,竟全然没有了当初张牙舞爪的咬人气势,脑子便混沌一片,没有想起呼喊救命,默默忍受着,然而这份委屈求全,没有换来怜悯,反而叫身后的少年愈发作怪,一只手犹嫌不过瘾,两只手上下求索。
“好了,咱们再去找找吧,或许小公子在哪儿故意躲着咱们呢,少年人贪玩,再找不着,就只能去叫人了。”
那几个老人救了快要沦陷的李仙儿,他们此刻已经祭拜好了,把装着吃食的盒子就放在地上,便往外走,便大声呼喊霍摇山的名字,作为霍族的老人,他们自然是有资格叫霍摇山的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