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晟在杜宪的再三鼓励之下这才站直了自己的身体。
他果然已经将杜宪的肩膀给哭湿了,杜宪穿的是深色的衣服,看不出来,但是感觉的到。
云晟的眼睛也是红红的,像极了杜宪小时候玩过的小白兔一样。
他现在这可怜乖巧的模样真的是叫杜宪不得不再叹息了一声。
明明该是个如月光一样美好的少年,却偏生遇到这么多糟心的事情。这孩子现在没长歪还算是谢天谢地了吧。
鬼医再度给云晟把了把脉,云晟紧紧的靠在杜宪的身边,似乎是对杜宪产生了某种依赖之感。
“怎么样”待鬼医将手收回,杜宪紧张兮兮的问道。她自是比谁都要关心这件事情,一来云晟也是挺可怜的,刚刚对她的依赖让杜宪心底生出了许多的保护欲来,二来,她既然要与云晟联手,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一番努力
用在了一个短命鬼的身上。别折腾来折腾去的,事未竟,人先去,那是一件多悲哀的事情啊。
“陛下可否将你说的玉佩交给小人看看。”鬼医没有理杜宪,而是对云晟说道。
“恩。”云晟点了点头,探手从自己的衣襟伸了进去,拉出了一条用红绳绑着的小鱼玉佩来。
玉佩看起来应该是给小孩子戴的,因该是云晟从小的随身之物,他现在长大了,玉佩显得小了,挂在脖子上倒是合适。
红绳看起来挺新的,应该是重新编过不久。
玉佩的玉质细腻,真心的是个不错的。“鱼头可以拧下来。”云晟将那个小鱼摘下来,递给了鬼医,轻声说道。“里面的药也就剩下这么多了。母亲死前装满了的。如果用掉了,也就没有了。”他说的时候语调还
算是平静,只是目光之中却又流露出彷徨与悲伤之意,让杜宪看得心底不忍。
“多谢陛下。”鬼医接过了玉佩,一拧,果然鱼头与鱼身之间是有螺纹口相连,可以拧开。
鱼身鼓鼓的,里面是中空的,这种设计原本是应该放一些香料进去让整个玉会有淡淡的清香。
如今去被人塞了毒药进去……鱼肚子里面是一种暗褐色的膏体,膏体的上部已经有了凹陷下去,应该云晟舔舐造成的。药膏也只剩下半瓶了,即便杜宪没发现他在用这个毒药,这药也顶多再有半年就
会耗尽。
“如果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半年之后,你这药膏用完了,该怎么办”杜宪柔声问道。
“我不知道!”云晟低下了头,眼泪又从他的眼眶里滚了出来,这次没有了杜宪作为依靠,泪珠直接跌落在了地上。“好了好了。”杜宪拉起了自己的衣袖,随后轻轻的勾起了云晟的下颌,让他看着自己,“以后咱们要好好的活着,这些东西咱们都不碰了。”她一边柔声说道,一边用衣袖
轻轻的擦掉云晟眼角的泪水,“别哭了。你看你,多漂亮的一个孩子,再哭下去眼睛可是要肿了。若是明日太后问起来,又要想办法去撒谎。我可不想你这样。”
杜宪本是想说点什么逗云晟笑的,但是一时半会的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发怔,竟是想不出什么可笑的东西来,唯有轻叹了一声,“别哭了,真真的是哭的我都觉得心疼了。”
杜宪越是这么说,云晟就越是止不住自己的泪水。即便他是皇子,但是从小长在皇陵之中,又有一个半疯不疯的母亲,其他的侍卫和看守太监能欺负就一直都欺负他,他实际上是完全没感受到什么善意的,当了皇帝之后
更甚。如今忽然有一个如杜宪这样的人站在他的身边,柔声的鼓励他,安抚他,还找人给他看病,说要和他一起掌控自己的命运,这叫云晟怎么能控制的住。
他以前并非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但是现在不得不全身心的信赖着杜宪。
因为他有眼睛会看,有脑子去想,如果杜宪真的屁本事没有,光只会嘴上说说,那他现在都不会站在这地道之中,也不会有人来给他诊脉。杜宪究竟有多少实力,云晟说不上来,但是目前而已,杜宪是唯一一个能救他与水火,也是唯一个朝他表达了愿意与他风雨同路的人,那他还有什么资本和理由去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