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笨港已是有了几分夏季的酷暑,随之而来的,就是雨季的到来。好在年前种下的冬小麦,已经收获了,一亩产量不算太高,也就只有一石左右,但是按照刚刚开荒出来的土地计算的话,还真就证明了这些土地的肥力确实不错。有了明证在此,刚刚到来的这些流民看着金黄灿烂地麦粒,对于以后的日子,也充满了幸福的幻想。
李天养刚刚在这孤岛上度过了他的十六岁生日,本来按照计划,他是要回家去的,家里早就给他安排了加冠礼,可是营地外突发的情况,让他不敢、也不远轻易外出,只能放了家人的鸽子,留守在这儿了。还好的是,明朝加冠之礼并不固定,十五到二十皆可加冠,这次失约,也还能有下一次,最多是让祖母唠叨,父亲发发脾气了,债多了他也不愁了。
“小少爷,您身子金贵,这些粗活儿还是交给我们来做吧!”一个年老体弱的老汉,站在地里,对着一身短褂,挥舞着农具的李天养苦苦哀求着。
从来没有见到过,一方营地的管事儿跑到自家地里来帮忙干活的情况,老汉是又感激,又害怕。
“没事儿,牛大爷,咱们年轻人就是力气大,你看你们这地,要再不种点粮食,可就要耽误农时啦。”李天养抹了一把汗,笑着跟老汉说笑。
“这可怎么好意思啊!”老汉手足无措地看着李天养他们,不时为他们倒上几碗水解解乏。
老汉姓牛,名金宝,是这批招募来的流民之一。本来他家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个儿子和儿媳,栖息还有一对可爱的孙子孙女,只是运气实在不好,儿子儿媳上岛来一直都还不错,一家人辛苦劳作,也算是把李天养他们承诺的十五亩荒地给开垦出来了,可谁承想,就在这关键时刻,儿子儿媳却一下子染上了疟疾,双双病倒了。
一下子家里两个主要劳力就倒在了病床上,老汉一个人带着两个年幼的孙儿守着刚刚开垦出来的土地犯起愁来。眼看着别人家的地里栽种下去的红薯苗开始茁壮成长,而自己家里呢,好不容易开出的荒地上,又零散地长起了杂草,让老汉心疼不已,最后只能拖着一副老朽的身体亲自下地干活了。
本来按照老汉的意思,连两个年级尚小的孙儿也该上地里干活,为家里出把力的,只是李天养早有规定,所有年纪未足十五周岁的儿童,都要强制到营地开设的学堂里读书识字。有了这个规定,老汉也不敢违背,只好把一双孙儿给送到了学堂里学习。
直到李天养他们带着人过来检查,周围的土地作物长势情况,才发现了他们当中很多人家的难处。并不是只有他家一家是这样的情况,估计是为了赶工,及早把李天养他们承诺的土地给开垦出来,好多人家都是日夜苦战,到最后反而把自己的健康给耽误了。这些日子以来,黄悠然的药房那里地人流是络绎不绝,疟疾、中暑、伤风等等症状是放倒了一批流民,让他们的家庭一下子失去了劳力。
发现了这样的情况,李天养当天就在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