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8;#12288;其实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劫持案,但是往往就是这样简单一个问题,蕴含着许多哲理。这种事就得多请示领导,出了问题领导担着,这是官场逻辑,这也验正了那句口头禅,早请示晚汇报,出了问题找领导。而涉世不深的吴昕脑海里没有这个概念,凭着记者的一身正义,刨根问底,刨出一大堆问题来。
#12288;#12288;话说赵铁良,那是新闻界的老饕了,他是属于退休后返聘的那种,足见其人气之旺。当然了,文笔了得,号称早报晚报一支笔,是响当当的文旦了,桃李满天下。从事新闻工作一辈了,还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获得过长江奖、韬奋奖什么的不计其数,就差诺贝尔奖了,奖章和证书摞在一块足有一尺多高。
#12288;#12288;吴昕忐忑不安的来到总编办公室门口,吓得早已经不知东西南北了,在门口站了足有三分多钟就是不敢敲门,一想到自己刚到晨报不到一个月,薪水还没有领过就要被开除了,那憋屈的,跳楼的心都有,特别那颗献身新闻工作的热情被一桩劫持案给浇了个透心凉。
#12288;#12288;“咚咚”
#12288;#12288;吴昕敲了两下,那声音小得连自己听到就费劲。
#12288;#12288;赵铁良摘下老花镜,偏了偏头,想确认一下是否有人敲门,似乎是有人在敲门,随口说了一句“进”,那门轻轻的开了一个小缝,露出一个小脑袋,那张幼稚的脸似乎哭过,还很胆怯。
#12288;#12288;“进来吧,跟做贼似的。”赵铁良看了看说了一句。
#12288;#12288;这是吴昕近一个多月来第一次来总编室,只见靠西的一面墙上玻璃格密密麻麻的放着奖章证书什么的,除了这些奖章和一个书柜办公桌再也没有其它陈设了,足见这位老编辑是多么看重自己的名誉啊!
#12288;#12288;那吴昕害怕的一步一步的挪了进来,双手交叉放于小腹,低着头,咬着下嘴唇,站在那儿,看样子很可怜的,就等这赵总编发落了。
#12288;#12288;吴昕看见这位老编辑桌子上放着一个从来没见过的那种老式唐瓷缸子,沿口都掉瓷了,露出黑边来,四周画着农业学大寨什么的,一看就是六七十年代的产物,真是老掉牙了,但那小人画让吴昕看得有点出神,差点笑出了声。
#12288;#12288;赵铁良看了看眼前毛手毛脚的黄毛丫头,突然有点惜香怜玉起来,押了一口茶,茶水见了底,正准备起身倒茶,吴昕拿起那个唐瓷缸子给赵编辑接了一杯水,小心的放在赵铁良的面前。
#12288;#12288;吴昕反应还是挺快的,从昨天上午三进三出杀入重围来看,还是很机敏的一个小女孩,长着瓜子脸,一脸俊俏的模样,很有灵气。
#12288;#12288;“哎,坐吧,小同志。”赵铁良叹了一口气,说道。
#12288;#12288;这赵铁良竟然叫吴昕小同志,一听这口气就是革命年代的称呼,现在谁还这样称呼别人呢真是一个老格子。这赵编辑头发银白,没有一根黑发,倒还是挺茂密,精神矍铄。
#12288;#12288;吴昕娇小身子一歪,斜坐在对面一个木头方椅子上,双手置于胸前,上身挺直,半低着头,一头黑发披于前额,如同一道瀑布。但是,那坐姿绝对是古代淑女的模样,还是蛮可爱的。
#12288;#12288;“吴昕啊,论辈分你该叫我爷爷了,我今年75了,我孙女已经大学毕业了,我都这个岁数了,早就不想干了,但是这早报晚报我是创建人之一,领导老是放心不下,我也辞不了。话又说回来,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干就得认真的干,吴昕你说我说的对吗”赵铁良不知从哪突然来了善心,或许年龄大了,没有什么脾气了。
#12288;#12288;“是,赵爷爷说得是,是我毛手毛脚的,捅了篓子。”吴昕还真认起亲人来了,叫赵编辑为赵爷爷,那声音甜甜的,跟真的一样。其实这也一点不过分,毕竟赵铁良岁数在那儿放着呢,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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