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淅淅沥沥地吓着。
云蘅已有多日足不出户,香炉烟雾冉冉,屋内安静平和。
琴声铮铮而出,有一搭没一搭不成曲调,显示出主人家略带燥意的心情。
芍药刚回来收了伞,进门来便顺手换了炉香,眼瞅着灰蒙蒙的天,忧心道:“小姐,这雨已经下了十来天了,怎么还不停啊”
云蘅淡淡道:“这一时半会停不了的,我叫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禀小姐,八宝巷庆阅楼的确住着一个书生,叫蔡午寅。您让奴婢留意四周的动静,奴婢的确发现有些不同寻常之处!”
“哦”
“这蔡午寅不过就是个书生,整天只知道喝酒吟诗,喝醉了呼天喝地的!就这么一个落魄书生居然被人跟踪了,还有人拿着书册偷偷跟在后头抄录着什么……着实奇怪的很!”
云蘅拿起一把金剪子,一点点地剪着烧断的香,慢悠悠道:“不奇怪,这蔡午寅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物,他是蔡侯爷的庶子,只因从小叛逆不服管教,被蔡侯爷放逐出去。后来他在乡间读书,多次科考又不中,读的痴痴傻傻,性情刚烈又执拗,是以如今年近三十还未成家,他自己全然不曾在意,只喝酒写诗文纵情人生。”
“小姐,奴婢,不明白,你要找他作甚”
云蘅放下剪刀,擦了擦手指,“他,可是很重要的一个人。你去书苑告诉周先生,蔡午寅这个人务必要收进书苑。”
“是。奴婢这就去。”芍药曲了曲身子,正准备离开,“今日天色已晚,不急在这一时。”云蘅轻声唤住她。
芍药于是立在一旁,似乎又想起什么:“小姐,昨日嫣红同我说,雪岚院的穗琴想让她到咱这里偷香膏的方子,小姐你看该如何是好”
“哦”云蘅正在练字,闻言停了鼻头,眉梢一挑,“那,就给她。”
说罢,抽出一张白纸,弯着腰在上头慢慢写下了几行字,又端了茶含了几口,一股脑全喷在那张纸上。
芍药惊呆了,“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云蘅笑了笑,“你且瞧着。”她小心地拈起那张纸,凑近灯火,慢慢地熏着,约莫一炷香左右时间,那纸已烘干,颜色泛黄,纸张质地陈旧。
“瞧明白了么”
芍药重重地点头,笑道:“小姐真是聪慧。”
“不是我聪明,是我这大姐太过狡猾。你若给她一张崭新的,她岂会信”
芍药将药方揣在怀中,“小姐放心,奴婢会妥善行事的!”
转眼太后寿辰将到。
本应是普天同庆的日子,却因各地一场又一场的洪灾,搅的皇帝焦头烂额。
眼下正是纷乱时节,皇太后欲简约从事,不愿大操大办。
皇上素来是个孝子,于是遵循太后之命,只在宫中举行寿宴,邀请京中各诰命夫人与其同聚。又在前殿设席,各宗亲贵族,世族大家以及外邦恭贺的使臣亦欢聚一堂。
此日,杨氏携着精心打扮的二女登上马车,云蘅虽是庶女,却因明若轩轩主弟子的身份,也须跟着进宫贺寿。
这厢正坐在云老夫人的马车中。
云芷,却是没有资格进宫的。
女眷先行入朝华殿觐见皇太后和皇后,男人们则由皇帝领着拜贺过皇太后回到前殿。
即使是皇太后的寿辰,这天公也不作美,小雨依旧朦朦胧胧。
云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久处雨季身上筋骨不免酸疼难忍。云蘅贴心的为她按揉着肩膀,以缓解云老夫人的风湿之痛。
“阿蘅,你是见过太后娘娘的!”
云蘅点头:“是啊,去岁去白马寺拜佛,有幸一睹太后天颜。”
云老夫人又道:“这位太后娘娘向来喜欢温柔贤淑的女子,不喜欢太过活跃巧辩的。这入宫一趟,云家各人都代表着云府的颜面,你一向乖巧伶俐,祖母不担心你的言行,却愁二丫头那跳脱蛮横的性子,哎……”
“祖母,不用担心,母亲和大姐会看顾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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