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蘅离去后,巫华转头瞥了屋里那被牢牢绑着的人,“喂,小子,你老实呆着,老夫去去就来!”
流肖自嘲一声:“你觉着,我还能动弹吗”
巫华见他不叫不动老实得很,于是放心地折去药庐,只待云蘅取回内胆,他便要为这小子炼药了。
这会儿,总要去准备一番。
流肖静静地躺着,双目望着屋顶,眼神有些放空。
虽然此刻他是阶下囚,可内心却出乎意料地十分平静。
记忆似乎拉得很长很长……
他自小便有嗜血的毛病,不只是他,族人们全都逃不过这样的厄运。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父母兄弟,儿时只有一群护卫护着他东躲西藏。
追杀,围剿,颠沛流离……眼看着身边的族人越来越少。
直到,只剩他一个人。
想要立足于这世道,他只能将自己藏在丑陋的面具之后。
不想被人追杀围剿,他便去追杀围剿别人,于是,他成为贼匪闻之色变的“赏金猎人”。
无声一叹。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流肖的表情变了,一双鹰目突然冷厉起来,连面部的肌肉也绷紧了。
他微微侧了侧头,外头有人!
果然门闩动了一下,发出细小的声响。
是谁
他是娑族人,五感本就极为强大,更何况他还做过这么久的赏金猎人。
门外的脚步声虚浮无力,并非他所熟悉的。
吱嘎一声,门被悄然推开,一个人一步一步地向走去,她的手里赫然握着一把剪刀……
……
云蘅从清芜居取了蟒胆,正要出门却偏巧遇到一行人。云芷唯唯诺诺地跟着云兰蓉后头,惶恐又小心的模样。
“三姐”云芷看到云蘅,有些惊喜又有几分委屈。
云蘅只点点头,眼光扫过去,竟发现云芷后头正站着一个老熟人!
春眉撅着嘴,眼中带着鄙夷,毫不掩饰自己对云蘅的恨意。
原本想着能回松香院,不想竟被大夫人打发给四小姐这个四小姐是相府中最没有出息的一位,简直就是个木头人,她春眉在秋兰院将来有甚出息
心里愤愤不平,压根没把这个没用的主子放在眼里。
虽然跟在云芷身后,可气势却生生地将主子盖了过去。
云蘅看在眼里,心头冷笑——
命在旦夕之间,却还在此惺惺作态。
这春眉当真以为自己害了阿娘和弟弟,还能全身而退么
她不过是留着这贱人,他日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罢了!
想来,是该腾出手收拾了!
再说云兰蓉,她刚从松香院出来。
今日杨氏同她说了议亲的事,对象竟是唐侍郎家的嫡次子唐赞。须知那唐赞乃是继妻所生,虽在家极受宠爱,却半点功名都无,还听说为人荒唐,光通房都有五六个了。
云兰蓉当然不情愿,冲着杨氏一番委屈,一通埋怨,弄得杨氏很是为难。
彼时云紫莹也在杨氏房中,见她别别扭扭诸多微词,便凉凉丢下一句:“妹妹,你如今在京师的名头可是不太好,任谁提起你都会记得你曾被采花贼惦记过!”
“胡说!我还是完璧之身!”
“谁又知道!”云紫莹冷笑:“那唐家虽比不得咱们相府,可好歹也是个书香门第,唐侍郎在朝中也是个有分量的,他唐家一个嫡子,想要什么样的媳妇,娶不得如今也就是看在母亲和唐夫人是手帕之交,我与唐家大小姐又交好的份上,才勉勉强强地答应这门婚事!偏你还嫌东嫌西,却不知错过这个村还有没有下家店了”
云紫莹这番话就差直接说,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