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澈突然开口道:“听说你要将蓟京的店铺开成书肆”
“没错!”云蘅转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似洗耳恭听的模样,“你有何好建议吗”
姬澈笑得如沐春风,还有一些得意洋洋,“当然。”
云蘅突然意识到,在眼前这张俊隽的脸上,似乎从来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
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没有焦急,也没有失望,当然,除了那常常浮现在他脸上的笑意。
这个世间,真的有什么会叫他伤心难过绝望吗
好像,似乎,真的没有……
“丫头,你想另辟蹊径,做文人的生意这个点子不错!如今江南巨富上官荣定几乎垄断了蓟京的衣食娱的生意,能让你发挥的余地并不多。还有一件事,你或许未知,你那嫡姐与上官荣定的幼女上官雪当初在明若轩是同期,交情可不是一般的好!”
云蘅还真的不知道有这回事,可转念一想便有些诧异,“这女人家的闺情,你怎么知晓”
姬澈呵呵几声笑,“这天下事只有孤不想知道的,还没有孤无法知道的!”
这样狂妄的语气,却在诉说一个不容置喙的事实,比如当初,风昱怎么能够顺藤摸瓜地认定她拿走了天枢经再比如当初那颗玉棋子怎会又辗转流转回他的手
姬澈没有三头六臂,可是他却有比三头六臂更厉害的情报网!她一直回避着,不想深究他的身份和目的,可每一次她都会激起好奇心,想要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听姬澈继续说道:“如果你连此事都不知,那恐怕还有一桩,你更不会知晓了!”
“什么”云蘅很期待能从他的口中再知晓秘密了。
姬澈凤眸如水,潋滟泛光,隐隐有笑意闪过,“这并非秘密,只是你或许从未去打听!那上官雪是明若轩轩主天一芥的首徒,如今是琴轩的夫子,也将会是你的考官之一……”
云蘅的眉突然拧起来,“如此,这明若轩还真是一汪趟不过的深潭呢!”又道:“你继续说吧……”
“既然女人的生意是个死胡同,那男人的生意倒可以试一试!如若成功的话,可得盛誉于天下,声誉这种东西是商人最可望而不可求的东西,丫头你明白孤的意思吗”
云蘅突然笑起来,这笑容中有着切实的欢悦,这笑颜如同那夜一样真心真意,只是此刻阳光下居然温暖地叫人有种熏醉之感。
他和她,居然不谋而合!
方才她就在想,这世上男子大多汲汲功名,就好像女人渴望得到花容月貌一般。所以才有那许多商家投其所好,用胭脂水粉美衣来赚取女人的银钱。
那男子呢为何就不能投其所好呢
只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终究是太难了!
突然,云蘅的脑子里灵光一现,前世里有什么她快要忘却的只言片语隐约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那个老匹夫,居然写万民书,要替凌墨北脱罪,真是气死我了……”
那时凌希烨已经是金盛储君,凌墨北作为叛王,被世人口诛笔伐,可却有那么一个人替凌墨北到处行走疾呼,最匪夷所思的是那人和凌墨北并没有交集,只是凭着一腔正义,指责朝廷证据不足便将康王定罪实在于法不容于理不合。
前世里,她也不解,曾问过凌希烨那究竟是什么人,叫他如此棘手,想杀却又不敢杀
凌希烨告诉他,“此人名叫周永祎,曾是先祖钦定的麒华院院长,他的门徒遍及朝野,可自己却甘愿只为一介布衣,听说当初他推拒先皇的征召甘愿退居山林,其高风亮节被天下士人推崇!可是……谁知道这老匹夫这时候不好好待着,却非要搅一搅这浑水,实在可恨!”
再后来……
听说这周永祎突然有一天就失踪了,如今想来应该是被凌希烨下了毒手。
“姬澈,你听过周永祎此人吗”云蘅突然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