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蘅坐上马车,不经意瞥见那熟悉的藏色身影正从楼梯上下来,与冯南英错身而过。
咕咚一声——
“哎哟喂,你是怎么走路哒”冯南英揉着胳膊,没好气地叫道。
“抱歉抱歉,刚才在下脚崴了一下,撞到了这位公子,实在是对不住了!要不,我扶您却歇歇,再寻个大夫来瞧瞧!嗨,都怪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傅云堂满脸堆笑,又拱手道。
冯南英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他见对方态度十分诚恳,面色和缓了不少,“算啦算啦,我没什么大事,只是你下次走路要小心,若是碰到个姑娘或是老人家,磕伤了撞痛了怎么办”
“是是!公子实在是宅心仁厚,在下实在汗颜啊!”
不得不说傅云堂扮演上这唯唯诺诺的小商人,十分肖似。
“行了行了,你去吧,我真的没事了!”冯南英大度地摆摆手,
傅云堂忙陪笑道:“不如这样吧,公子便给个机会让在下于舞雩台设席赔个罪否则在下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啊!”
冯南英有些诧异,“你也在舞雩台”
“是啊是啊,在下只是一介商贾,今日是陪友人一起来此,不想有缘邂逅阁下,不如交个朋友可好”傅云堂落落大方,态度诚恳,冯南英也笑了起来,“那好吧,我也惯喜欢交结朋友哩……”
“请!”
“请——”
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来的就这么突然又奇怪……
眼见着那两个熟悉的身影,肩挨着肩,消失在廊阁深处……
云蘅收回眼光,嘴角轻轻勾起,随即慢慢地放下车帘道,“走吧,回府。”
……
云蘅和云芷都出生在四月份,两天同岁,云蘅只比云芷早出生十日。
云老夫人早在年轻便同杨氏商量好,要将这两个女儿的及笄礼定在四月十八。
大阳春,日子鲜丽,温暖宜人,是个吉祥的好日子。
彼时云老夫人还对杨氏耳提面命:“三丫头和四丫头一块儿办这及笄礼,自然比不上紫莹和兰蓉那时的大排场,可也不能过于俭省,该花费的须花费,切莫叫别人看笑话,虽说是庶女,可毕竟是我云家的血脉,咱们可不能叫外人戳脊梁骨,静淑,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云老夫人的意思,说的已经够明白了!
杨氏咬着唇回道:“媳妇明白。”
杨氏这回到时忙前忙后,看着颇为尽心,这年节前后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原本一切顺遂,可偏巧就遇到秦大成贪墨的事儿。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么多年以来,这秦大成的黑手将几个铺子里的银两几乎快掏空了,账面上却做的五谷丰登,皆大欢喜,叫人挑不出错儿来。
云洛成气得脸红脖子粗,愣是要将秦大成揪回来,活活打死为好。
可派去的人却扑了个空,连他婆子和瘸儿子都不见踪迹,候了几日还不见踪影,这才向府里回报。
云洛成意识到,秦大成竟然逃了
杨氏一合府中存银,竟只有不足万两。如今华丽丽的相府其实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虽说暂时短不了府中吃穿用度,可若想再为及笄礼花费,购置一些好东西,便捉襟见肘的。
为此,云老夫人和云洛成许久都没有给过杨氏好脸子,只怪她识人不清,引狼入室。
杨氏心知理亏,为了讨好云洛成,只得从自己的嫁妆中掏出几件兑了银子充到公中里,可那么一丁点也只是杯水车薪。
云蘅来给云老夫人请安,云老夫人不无愧疚地握着她的手道,“原本想替你和云芷的及笄礼办得热闹贵重一些,可是偏偏出了秦大成那个奸贼,你母亲她……她也确实没了办法!”
云蘅笑了笑,贴心地安抚道:“祖母,阿蘅不在意虚荣,只想快些长大,能为这个家尽些绵薄我之力,让祖母安心放心,阿蘅就心满意足了!”
这几句话简直说道到了云老夫人的心坎里,“好孩子,祖母没有白疼你一场!”
恰在这时,周嬷嬷递上两张红贴,“老夫人,这是及笄礼的物册和观礼邀请的名单,相爷说交给您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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