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京城各处,都落为平静,唯有那一条不眠之街,依旧灯红酒绿,门庭若市。
苏瑾睿做了一番乔装打扮,偷偷潜入春满楼。
正好,红梳刚刚招待完贵客,笑脸相迎地将男人送走,回到房间,便见卸下乔装的苏瑾睿,坐于她的梳妆台旁。
“哟”红梳感叹了一声,继而将刚刚收起的专业的微笑,又展露出来,轻摇着团扇,扭动着腰肢,步步向他走近,“是什么风,把苏大人吹来了,您可真是稀客呢!”
其实,苏瑾睿不算稀客,只是近些日,因为继章死了,没人给他下药了,所以不来了。
听了她的话,苏瑾睿嘴角一挑,露出一分不屑:“你这是取笑本官”
“哪敢呢”红梳很自然地一站,便将自身诱人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再加上一个迷离的眼神,更是令男子欲罢不能,“是奴家太过思念苏大人了。”
说着,只见她纤细而白皙的小手,捏着一点兰花指,试图放在苏瑾睿的私隐之处,却及时被苏瑾睿挡住:“冰魄玉珠呢”
以前,她的诱惑于他而言,是致命的,不等她说话,他已经忍不住将她就地正法。可如今,她于他而言,似乎失去了吸引力,瞧着她搔首弄姿的样子,他只觉虚假、恶心,毫无一分美感可言。
以红梳的姿色,即便身在京城的青楼中,也能占据一定地位,她想勾引的男人,便没有失败的。从来都是勾引一人,便无意间勾引了百人,唯有她以各种理由,拒绝自己不喜欢的男子,何时被男子拒绝过
而今日,她却尝到了失败。
并非新人,而是一个被她勾引过、与她亲密过的男子。
被这样的人拒绝,形同在否定她的床笫之事。她不由怀疑,难道近来太过骄傲自满,功力有所下降了
这,并非她第一次失败。
记得刚入行时,因为心思单纯,受过许多委屈。
心思单纯的人,也往往长着一张容易受人欺负的脸,那时,不仅被其他青楼女子欺负,还被客人欺负。拒绝,更是常有的事,哪个客人逛青楼,会喜欢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呢
而后,她努力学习、刻苦练习,终于练就了一身本领。
那双单纯的双眼,也在刻苦学习之中,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媚惑。
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男人拒绝过她了。
“什么冰魄玉珠”红梳若有一分心虚,不过很快转过身去,故作去关门,确实是掩藏眼底的心虚之色。
“来京城之前,你便找了个由头,将冰魄玉珠据为己有,你忘了”苏瑾睿提醒道。
红梳并非京城人士,而是苏城人,原先在苏城的青楼接客,而后,苏瑾睿拜官左相侍郎,她便也来到京城,于春满楼中,继续青楼的行当。
算起来,她来春满楼,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
“既已经送给奴家,岂有要回去之理”红梳保持着笑容,心底却已经布上一层失落,今日的他,好似与平日不同,对她的态度、看她的眼神,不再有一分爱意。
“你不会不知道冰魄玉珠是什么。”苏瑾睿冷冷一笑。
“是什么呢”红梳依旧保持着笑容,却在听到他的冷笑之时,稍显一分僵硬。
“冰魄玉珠,是阮族的传家之宝,天下仅此一颗,价值连城,你何必装糊涂”苏瑾睿毫不留情地揭穿道,说罢,还不忘威胁,“若还想在京城待下去,你最好识相一点!”
听到威胁,红梳不由笑容一收,双眼的媚惑之色,也在这一瞬,完全消失。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试图看透他的心,却怎么也看不透,最后,只能装作恍然地一笑:“想起来了,苏大人说的冰魄玉珠,是前阵子在苏城时,送给奴家的珠子吧”
“嗯。”苏瑾睿冷冷一应,向她伸手,严肃而带着几分怒意地说道,“交出来!”
瞧着他这个样子,红梳的心隐隐作痛,却不曾表露于色,强硬地扯出一分笑容:“那颗珠子甚是漂亮,奴家便将她转赠给鸨母了。”
“鸨母”苏瑾睿双眉一蹙。
红梳点了点头:“正是苏城美仙院的鸨母。”
“苏城!”苏瑾睿微微一惊,只是一瞬,便落为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