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再稍稍逼近一点,那剑就会割破她的喉咙,甚至砍下她的脑袋。
师允熠这下子是真的被惊到了,因为阮清渊那寒凉刺骨的眸光,因为阮清渊那丝毫没有掺假的动作,因为阮清渊那浑身散发出的阴沉可怖。
她惊了一哆嗦,这么一哆嗦,剑已经割伤她脖子上的最外层皮肉,一阵疼,师允熠便立马不敢动了——这人疯魔了吧!这剑距离她也太近了吧!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脖子上有血液滑落,一直滑到她的胸口。
要玩命了这是……
“我说我说,你把这剑离我远点……”
师允熠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脸上颇有苦相,然而阮清渊一动也未动。
师允熠便知道没戏,她翻了个白眼,到底还是开口——
“我的那些姐姐妹妹,因为我太过风光,所以整日里都想除掉我,尤其长姐最甚。”
这个,不用师允熠说,蓝夜也说了,并且,这一点阮清渊也能猜出来,生在皇室,极度的荣宠并不一定是好事。
“此次我主动请缨,又奉父王之命,北上去北疾山寻一名隐士,途中,我的少傅书信一封给我,说长姐企图在我途中对我不利,让我务必小心。”
因为说话,师允熠的脖子时不时就会擦到剑刃,这下子,血流得更厉害了。
师允熠欲哭无泪,而阮清渊见她此时态度还算诚恳,便稍稍提剑退离了一点:“继续说。”
师允熠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并在心底暗暗发誓,此次若是活着回宫了,她必定勤加练武,再也不懈怠了!
到时候,将阮清渊欺负到满地找牙!哭着求着要做她驸马!
“为了脱身,我同少傅一直在想办法。在路上的前段日子,我依然在小楼船上,日日夜夜待在船内,床舱里数十名侍卫日夜守着,不敢有一点放松。直到少傅查明,长姐这次找的是三瞬门的人,想置我于死地。碰巧,那日丫鬟说,前面有一艘跟我们一样的小楼船,我看见了你妹妹。这才想了一出主意。”
阮清渊的眸子暗了暗,师允熠说到这里,他其实已经隐约猜到自己问题的答案了。
“我见你妹妹同我身形差不离,年岁也一样,加上你和那个控船的,一看本领就不一般,于是便想着,不如行个金蝉脱壳之计,我另寻小路前往北疾山,并戴上跟你妹妹面容一样的面皮,将想要杀我的人引到你们这里,如此一来,我可以安心办我的事情,而你妹妹也有高手护着,也伤不了!”
她说得振振有词,并自我感觉十分有道理,这是她想了许久的法子,她戴着面皮出现一阵,再沿着小路去北疾山,找到了人再出现一下,再带着人小路赶回宫里,杀手必定按着自己看到的人脸去找,而她和阮清渊的船又一样,指不定就万事大吉了呢!
哪知,阮清渊闻言,再一次将剑刃逼近,他红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师允熠——
“所以,你那两日赖在我们船上,是为了观察她的样貌”
“对呀!面皮需要画的嘛!为了骗人,可不得画仔细了!我连她眉间的痣都发现了!”
“所以,靠近我们,跟我们‘交友’,是为了利用”
“哎呀,别说的这么难听!”师允熠讨好似的笑笑,谁料自己脖子上的疼痛感更强了,她心里苦啊,她现在都招了,这人怎么还不放过她!
“师允熠,谁给你的胆子”阮清渊倏地收回剑,而是利索地点了穴位,师允熠便不能动了。
他站直了身子,然而依旧僵硬着,他的手冰凉,甚至在微颤,他难以置信,明在差点失去性命,背后是一国公主的自私自利!
好一个师允熠啊!这熹国的福星,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喂,怎么了嘛!你点我干嘛啊!”师允熠哭丧着脸,盯着阮清渊,她不是很会察言观色,甚至一直以为,阮清渊就是这样一个冰山似的人物。
然而阮清渊再也不肯理她了。男人将剑猛地拍在桌子上,然后缓慢坐下,看着桌子上还冒着热气儿的茶,逐渐失神。
——堂堂公主,为了保护自己,不惜陷他人于危险,这等用心,与她长姐有什么分别!
师允熠还在一声一声怪叫着,她好像真的一点也不知天高地厚,果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