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神间,一声尖叫刺破长空,将表面的祥和平静,搅得翻覆。
明在手里的竹签,如落叶摇摇坠下。
四哥……
她僵在原地,一张小脸布着阴云,直到姜纸砚的熟悉嗓音在不远处吼着:“公子如何了!”
明在这才猛一转头,看见高亭那儿已经堵了里三层外三层,阮清好和阮清深站在台阶上,皆有些担忧神色,目光笔直地看着下面挤成一堆的人。
阮山河就是此刻,从那一堆人里探出半个身子,脖子一伸,大嚷:“沈贵!快传大夫!”
这声音……明在已经听不见了。
她顾不上捻着自己的裙角,直接拨着围观的人,往阮清渊的方向去。
那是她的四哥啊……是一路护佑她长大,教她做人,教她做事的四哥啊……她四哥那么厉害,那么聪明,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如同存在于神话本子里的男孩子,会有被伤害的一天。
“四哥……”
眼泪是轻而易举落下的,明在冲到阮清渊身边的时候,连带着那声称呼,都颓然失去了力量。
阮清渊半躺在阮山河怀里,他本来就清瘦,此时更显得瘦削,那鬼斧神工的脸上是豆大的汗珠,唇瓣发黑,甚至整个脸色也带着黑了点。
明在小心翼翼地抓住阮清渊的两根手指头,眼泪断了线似的滚下来,打在阮清渊暗红色直襟长袍上,一点一点晕开,最后不易察觉。
大夫就是长命的爹闵福源,就在街上,阮山河将阮清渊抱进马车里,闵福源也跟进去,明在自然是也跟着的,抓着阮清渊的两根指头怎么也不放开,阮山河跑,她也跑,一路跑的踉踉跄跄。
这饺子是包不成了,阮山河将剩下的事情吩咐给阮文和沈贵,说是即刻将满街面粉饺子馅拿去处理掉,各家赏点碎银子,今年就这么过去。
阮清渊睡在马车中央,闵福源把脉,一直把到快阮府门口,愣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在阮城,福源药铺是唯一一家药铺,他的医术也算是有些能耐的,然而阮家四公子中的毒,他还真没有看出个子丑寅卯。
擦了擦额头上沁出来的汗,闵福源预备着再把脉看看,一直端坐一边的阮山河开口了。
“老闵。”
阮山河跟闵福源还是挺熟稔的,更何况明在还喜欢跟这人的女儿玩乐呢!
“城……城主,这毒有些蹊跷,我……我我还需……”
“清渊没事。”阮山河幽幽开口,看着明在那丫头可怜巴巴地守在阮清渊面前,忍不住想笑,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卧床不起重病加身,这丫头会不会也这么守着自己。
人呐,硬是硬了一生,其实到头来还是害怕一个人的——一个人变老,一个人等死。
“什么”
“祖父在说什么”
一前一后,听话倒是听的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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