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依次寻了位置坐下。上首是阮山河,左手边阮清渊,右手边阮文,其余的三个孩子排着坐。
明在自然是挨着阮清渊的,旁边还有个阮清好。
“上个月我跟娘学了很久,现在可是会包好几种花样的饺子了,再也不怕被你抢了风头去。”阮清好挪了挪凳子,伏在阮明在的耳边,颇为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阮清好这几年致力于将明在比下去,可惜致力了这许多年,也不见半点成效。
明在扬着下巴,眨着一双月牙眼睛,长睫轻动:“是嘛清好妹妹那你可得好好包。”她笑的谄媚,颇有一种讨好羡慕的意味。
阮清好对明在这种反应很是得意。
街上和亭子外,人都站满了,人声冲天,裹着寒风和疏薄阳光,一路不知往什么方向去。天儿还是冷的,那面粉夹着水揉两下就跟块石头似的。
阮山河自位置上站起来,摸了摸他那极具象征性的白髯,走到蹉跎亭的另一面,这亭子很大,是阮城唯一一座高亭,亭东侧置了一张锣架,锣架上撑着一面青铜锣,多年雨露风霜多多少少带了些锈迹,然而却是一等一的好材料好制作。
沈贵取了锣锤,恭敬地递给阮山河,那满街的吵闹声便突然止住,千万只眼睛盯着高亭,盯着阮山河,盯着那锣体锣锤,虔诚而庄严。
“保我阮城,无国可犯,无人敢欺。”
锤落,又低沉又洪亮的锣响,响彻了一条街。
“保我城人,安康富庶,子孙长青。”
阮山河的声音敌不过这赫赫锣响,但每年的几句词众人还是知晓的,因此不管听没听见,此时都十分有自觉地对着亭子作了个揖,无论男女老少,这祝词毕竟都是他们真心所盼的。
“保我阮府,能人辈出,鞠躬尽瘁。”
礼成——
锣响传了好远,沈贵站在台阶上嚷道:“巳时整,各位尽欢——”
那日头正好斜斜地挂在东南角上,几缕淡黄光照绕着锣洒在亭子里,多添了几分诗意。亭下众人果真“尽欢”起来,都是阮城生长的人,生来便带着烈性和火性,男人脱了外袍,女人半挽着衣袖,孩子们敞着衣襟,一条街上铺满了面粉和饺心的混合味道。
阮清好是盼了许久的,那沈贵一吩咐,她就去揉自己跟前的面团,往年明在那丫头总能出几个新奇的包法,惹得阮山河指明了要吃明在的饺子,如今她也偷偷钻磨了几个,想必这下不会居于人后了吧
“祖父,明娃今日不想包饺子。”一桌人擀面的擀面,切圆儿的切圆儿,捏皮的捏皮,明在突然冒出来一句。
阮清渊正忙着手里的饺子皮,不知道这丫头又想做什么,匀了一半眸光看过去,那丫头已经站起来跑到阮山河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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