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插曲在靳宛心里,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
按照计划和绵绵在城外待了大半天,靳宛才在下午时分,与吃得心满意足的绵绵回城。
结果刚到城门口,靳宛便被衙差拦下了。
“靳姑娘,有人想见你,已经等候多时了。”
衙差对靳宛低语,靳宛瞧着他的神情还算正常,于是泰然自若地示意他带路。
“你的羊用不用先遣人送回府”衙差看了一眼绵绵,忽然问。
靳宛想也不想就摇头,“要是不妨碍那位大人,就请让绵绵跟着我吧,它胆儿小,没法儿让生人近身。”
听了这话,衙差也没有坚持,沉默地给靳宛带路。
出乎靳宛意料的是,走了一刻钟后,衙差居然将她带到了金达记前面!
靳宛只看见金达记商铺门口处,站了几个穿着便衣的男子。从衙差的行为来看,那些便衣男子估计是便衣侍卫,而在金达记里面的则是一位“大人物”。
衙差不容拒绝地说:“请姑娘进去。”
靳宛眉头轻蹙,不知为何心头平白生出一股烦躁。
甩甩头让自己脑中思绪恢复清晰,靳宛从容迈步,走近金达记大门。
见到靳宛,门口的便衣男子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在绵绵想要跟进去时,有两人神色古怪地伸手,将这头喜欢黏着娘亲的羊给拦下了。
靳宛偏头对二人道:“这是我的干儿子绵绵,还请两位官爷替我照看它一会儿。”
此话一出,连周围的几个便衣男子,都露出了诡谲的神情。
靳宛倒是面色如常,温和地叮嘱绵绵在外等自己。
绵绵头一扬:“咩”
“乖。”靳宛笑,不顾在场之人像看神经病一般的目光,在绵绵额头亲了一下。
老李不在外面,想必是在后堂陪那位大人物。
果不其然,当靳宛撩开帘子走进后堂的时候,便看见老李垂首站在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旁。
听见动静,中年男人和老李都抬起头,看向靳宛。
“李掌柜,客人来了怎么不奉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金达记不懂得待客之道呢。”靳宛淡笑着说,神态闲适地走过去,自行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老李面上现出喜色,微垂首应:“东家教训的是,我这就去沏茶。”
中年男人从靳宛进来后,就一直默默地盯着她看。此时见她谈笑自若,纵是在自己的注视下亦毫不怯场,心中不免有些诧异。
因而他忍不住质疑:“你真是从偏僻的小村庄里出来的”
靳宛这会儿倒低眉顺耳了,“小女子确实出自一个不值一提的小村子,不知这与先生莅临赐教,有何关系”
“本官只是感到难以置信。从你的言行举止,压根瞧不出你出身卑微,反而像是自小受到良好的教养。”宰伯捻着山羊胡须,边说边摇头摆脑。
靳宛看他似乎没有掩饰身份的意思,索性把话摊开了说。
“大人多虑了,实则民女此时心中忐忑,不过不敢表露而已。我这间商铺
昨日才开张,孰料迎来的第一位客人,便是大人你……”
说到这里,靳宛话头一顿,调侃地望着宰伯,“却不知这是福还是祸”
宰伯捻须的动作停住。
半晌,宰伯眯起双眼,似要仔细观察面前的少女,好看清这是怎样的一个妖孽。
“此前曾听沈舟说,岳阳城中有个钱掌柜开了家酿醋坊,所卖的香醋品质比游商的犹有过之。可惜钱掌柜似与宫中有牵连,本官不能用强硬手段令其交出香醋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