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村里一块足够建造制皂坊的土地,需要五十两银子,镇上的价位则是比村庄更高的。
纵然靳远一家用不了那么大的房子,想要买一处能住下全家人的住处,也便宜不到哪儿去,少说也得三十两。靳远就是把棺材
头,正是为了他的妻儿子女。
只不过,赵村长和靳宏见了,难免会在心里感叹一声“造化弄人”。
靳泰平三兄弟心有不甘,可又无可奈何,只好闪着泪光捏紧拳头,撇开头去装做没看见父亲下跪的画面。
而在靳海说完那一番话后,靳远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正如当日靳海下跪哀求,靳远依然不肯罢休一样。这一次就算他似乎很可怜,在场的这么多人,也没几个是同情他的。
此话一出,众人俱是一愣。
印象中少女总是笑脸迎人,即使他们曾经苛待过她。可只要村民摆出和善的态度,放开胸怀去接纳她,就能获得她同样友善的
微笑。
是故久而久之,靳家村的村民都认为,大大咧咧的靳宛是不会真的跟别人计较的。不管大家以前对她多坏,她都不放在心上。
但此刻看她对靳远的态度……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呐
靳泰平气得咬紧牙道:“靳宛,我爹都跪下来求你了,你非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吗”
“你爹这一跪跟我有什么关系”靳宛面无表情地说,“只是一报还一报罢了。我不是慈善家,凭什么你们要借钱,我就得答应
“当初要不是我们早有防备,我苦心建造的制皂坊已被你们烧成一座废墟了。再者,直到五天前,你们一家还巴不得我死。我想
,没人会傻到把银子,借给恨自己入骨的人吧”
说完这段话,她也不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冷漠地转身离去。
敖千负手跟在她身后,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瞧过靳远那帮人。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之前靳远摆明了不把她和爷爷的命当回事,后来又屡次设计、陷害她,将靳
宛的耐心彻底消耗殆尽。
一旦将对方列入黑名单,靳宛就不会再心慈手软。
之后靳远的事是怎么发展的,她也没有关心。剩余的一千五百块香皂做好了,得尽快送到田家脂粉铺。
而这任务,被靳宛交给了敖千。
怪只怪当日她没有收齐银子,这回若是委托别人送去,她放不下心。
敖千本人倒不觉得有什么,独自去趟县城而已,他是堂堂八尺男儿,又有武功在身。除非是杀手找来,不然他不会出什么意外
可靳宛从头一天晚上,就在为他翌日的出行做准备。
怕敖千路上饿肚子,她做了肉馅儿的包子,又煮了几个熟鸡蛋,一咕噜地塞进包袱里。除了吃的,靳宛还给他装了换洗的衣裳
看她忙前忙后没个停歇,敖千忍不住了,把人拉住无奈道:“我就住一个晚上,你会不会太夸张了”
“是啊,小宛。先前你俩一块儿出去的时候,我也没见你准备恁多东西啊!”靳海在一旁赞同地说。
经两人一提醒,靳宛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就主动代入了“妻子”这一角色。
但好歹她是把敖千的行囊的收拾妥当的。
早上青年出发时,靳宛送他到村口。
“我很快就回来了。”敖千说,“你在家要当心,不要仗着自己会点三脚猫功夫,就天不怕地不怕的。”
靳宛翻了个白眼,什么叫三脚猫功夫
等他上了靳元武的牛车,靳宛挥着手叮嘱:“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实在不行你就往脸上抹泥巴或锅灰……”
正品尝着恋恋不舍滋味儿的敖千,顿时眼角一抽,果断地扭头对靳元武说:“武叔,可以走了。”
待得牛车行远了,靳宛缓缓放下手,面上流露出一抹惆怅。
明明只是要分别一天,她为啥就恁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