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钱掌柜的叙述,靳宛心中微怒。
“当日当着众多乡亲的面,我与远爷爷说得好好的,他怎能不守信用”
直到这个时候,敖千才淡然道:“那天的事本就蹊跷非常。你说刀子不是你的,我也说不是我的,爷爷更不可能出手伤人,那靳泰然的伤是真是假便有待商榷了。”
是这个道理没错,然而靳宛虽然对这件事抱有怀疑的态度,但是因为靳远后来没找过她麻烦,所以她就想着不用再费时理会。
此时听说靳远出尔反尔,她彻底动了怒,寒下脸道:“作为晚辈,我让靳远占点便宜倒没什么。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得寸进尺,妄图陷我于不仁不义。”
见状,钱掌柜点点头,道出自己的处理方式。
“因他拿了你我的契约说事,为了不让你陷入两难的境地,我只好答应他的条件。这点儿损失在我眼里算不得什么,可是我认为应该让你知晓那人的阴险。
“别看靳远是个老农夫,但比起你爷爷靳海,他的为人就低劣许多了。希望你往后多加防范,以免再上了他的恶当。”
言下之意,便是让靳宛将此事当做花钱买教训。钱掌柜自己,并没有要怪罪靳宛的意思,也不是要逼迫她去找靳远理论。
靳宛深深呼吸,按下心头的暴躁,平和地对钱掌柜说:“有的人,一味忍让只会让他变本加厉。上次要不是担心刀子是大个子的,怕他会因此惹上牢狱之灾,我未必就会让靳远得逞。
“这一回,我找不到理由容忍他的作为。钱大哥,你答应给他提高米粉的价格,可有与靳远签契约”
钱掌柜当即摇头,“我一松口,靳远就乐过了头,倒是没提出签约的事。”
由于那个时候靳远已经交了米粉,两人便约定新的价格从明日起生效。谈妥后,靳远欢天喜地地离开三鲜楼,他自己也因心情不悦而忘记写契约。
“那便好……”知道钱掌柜没有跟靳远签约,靳宛放下了胸口的大石头。
旋即,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对钱掌柜提出自己的建议:“靳远那样的人,怕是贪得无厌的。若钱掌柜开了受他威胁的先例,恐怕日后还要多生纠葛……”
因为靳远的这个插曲,靳宛在钱家逗留的时间延长了一倍。等到他们把所有事情谈好,她和敖千离开钱家,已是申时。
坐着钱掌柜雇来的马车,两人花了半柱香的时间,总算回到靳家村。
一下车,靳宛就匆匆忙忙地往河岸边跑,连敖千都被她甩在身后。
见她那般紧张藏起来的河虾,敖千竟莫名吃味,有点担心未来在靳宛心里,他的地位还比不上那些吃食……
来到藏虾的地方,靳宛急不可耐地挪开树枝,想把深坑里的木桶拿出来。这桶是实木做的,分量可不轻,却硬是被看似柔弱的少女一下子提起。
待得靳宛观察过木桶里的河虾,发现一个都没有死,登时笑靥如花地对敖千招手。
“快来瞧瞧,这些小家伙们真够精神的!”
闻言,敖千慢悠悠地走到她身旁蹲下,眼睛紧盯着靳宛道:“你这么紧张它们干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你的孩子。”
他靠的很近,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喷在靳宛脖子,让她不由自主地缩了下头。
一转头,瞧见敖千吸引力十足的脸庞近在眼前,靳宛心头一动,还没想清楚就凑上去啄了他的嘴巴一口。
顿时,两人俱是一愣。
尤其是敖千,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眼神里闪烁着奇异的光。
靳宛也回过神来,醒悟到自己刚做了什么好事。
她被敖千看得心虚,咳了咳后,视线四处游移地说:“上回在马车里我也挺冤的,反正你都赖上我了,我不亲白不亲。”
说完靳宛赶紧站了起来,免得继续沉溺在这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