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正要辩驳一二,却见不远处人群里走出一个瘦弱的身影。
一个看上去仅有七八岁的小男孩,虽然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
却是熟人。
那个唤作狗蛋的少年。
在狂风寨曾经与他相处过几日,几次三番地想要了他的性命。
虽然最后靠着他逃了出去,但方士心中却总有些膈应。
如今再次见面,他的心里却生出一丝欣喜。
刚想让对方帮忙澄清,却见到小男孩眼中深沉之色。
心里暗道不妙。
许是试探,方士轻咳一声。
“却是不知你们为何将在下唤作山匪”
“帮着那些山匪治病,不是山匪还是什么!”
“被你治好的人今后又有多少会死在他们手里,方士你不是人!”
“滚,马上给我滚!”
方士话音刚落,却是群情激奋。
一些人甚至已经挥动着手中之物,落在他的面前。
他心中不由得一阵恼怒。
刚要说一些什么,却再次与不远处小男孩的目光交织。
造成如今这幅局面,应当都与那孩子有关吧。
明明是自己救了他的性命。
再看平日里那几个熟悉的面庞,他却是心中一阵轻松起来。
自顾自地笑了一声。
“罢了,既然此地不欢迎在下,日后在下也就不来了。”
“诸位乡亲们,日后山高水远,后会有期。”
方士后退几步,拱手作揖。
心中细想片刻后,却是继续道。
“此番多谢乡亲们手下留情,若是日后在下于外面闯出了些名堂,再来回报诸位。”
“杀千刀的玩意儿,别再回来了!”
“看在往日的份上不杀你!”
“咱们边上几个村子里的人都通过气,别想再去祸害其他村子!”
“后……后悔无期!”道边一个才刚刚学会走路的小丫头探出脑袋,尖声尖气地叫着,这孩子和方士学过几天写字。
“陈鸭蛋你说错了,是后会……罢了……”
折身,轻抚左臂。
虽然被长袍遮盖,却依旧传出撕裂般的疼痛。
方才也不知是被谁的锄头顶到一下。
想来这村子里还有几个人没有交过看病的诊金,又有几人服用的药快没了。
还有几人又得了病……
但这些似乎都无所谓了。
一身白袍的年轻人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
激愤的村民们停住了嘴。
七八岁模样的孩童双拳紧握,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
“二牛哥,我……我想……”
“狗蛋,怎么了放心吧他不会再来了,那小子平日里一副文文静静的样子,没想到居然是山匪,当真是看错了他……你们村子里的那件事情就别介怀了,从今以后就在咱们这里好生住下!”
唤作二牛的年轻人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转身便要离去。
但小男孩依旧杵在原地。
良久,却是看着天穹轻语。
“我想习武,想做捕快……”
只是此话未曾被任何一个人听见。
……
道旁的树木已经露出嫩芽。
再过几日便可见稀疏的翠绿。
尽管是饥荒,但此处终归还是山林之地。
沿着这条道一直往前走,便可离开衡山。
在这条道上,正有一道消瘦的身影。
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轻人,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出头。
许是逐渐远离衡山,道上也多了一些车马。
也有些人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那年轻人。
毕竟走上这条道也就意味着要离开衡山地界。
但离开衡山却不是一件小事,没有代步工具,怕是走到死都未必走得到尽处。
更何况这年轻人也不过背后背着个粗布包裹,一身行头除了身上衣物干净一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