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锻的是身,诸天擒拿讲的是技法,天地大疯魔修的是心,一颗无所畏惧,翻天倒地,如疯似魔的斗战之心。
燕三眼神狂乱,面容扭曲,身后隐隐现出万兽嗜血厮杀虚影,刀锋所向,直指马彪。马彪被燕三神情震慑,身躯微微一侧躲避,长剑隐隐护着周身,眼睛紧紧盯着燕三手中的血火飞星。这东西才是真正要命。
熊良在马彪侧面,看燕三拼命架势也有些心头发虚,提着铜棍不由自主地退了一小步,眼看燕三直奔马彪,心头不知怎地有些侥幸。燕三一刀斩到空出,身形立即一颤,马彪识得厉害,立即长剑狂舞,疯狂后退,疾风袭之下,燕三几如幻影,犹如疯了的鬼魅,幽泉绿色刀光一闪,现场一时间呆滞了两人。
司徒仁目光惊骇,满脸不可置信。而熊良高举大棍,却低下头颅,呆呆地看着燕三扎入自己腹部的幽泉……还有那颗艳红如血的飞星。马彪犹在舞剑,只见剑光不见人影。
须臾静止,司徒仁的头颅上突然出现一条红线,那红线从鼻梁处横着划过,一路贯穿右脸,没入发髻,红色越来越明显,血珠滴落……血如泉涌,夹着白色的脑浆。幽泉之利,一刀划开司徒仁脑颅,司徒仁聪明一世,谋算无漏,却算漏了泼皮的狡诈癫狂。
疾风袭不是对着马彪,而是冲着身侧的屠良和司徒仁。追杀燕三的队伍中元修靠前,寻常武者都跟在元修之后,这一刀疾风直奔熊良,『顺路』掠过了司徒仁。
熊良粗豪的脑袋还没 转过弯来,正要举棍砸向失心疯一般的泼皮,却被泼皮疾风一刀送入腹内,鲜血停了一停,才缓慢流出。不过熊良的二阶体修也不是白给,这一刀并未致命,反而肌肉本能之下的收缩将幽泉死死卡住,燕三松开幽泉,迅疾冲入武者之中,唐刀挥舞,又是一泼血水。
熊良蓦然大喝一声,只觉得一股火线自伤口处迸发,须臾燃遍全身,烧得神志模糊,血火烧之毒猛烈爆发,却一时未死,反而激发了熊良的凶性,大棍狂舞追向燕三,一棍先扫开了尸身依然站立的司徒仁,而后敌我不分,浑身血元暴烈喷涌,扑砸扫打,追杀燕三。
燕三此时处在武者中间,身上也添了几道血口子,寻常武者刀剑大力斩杀入肉也不过半分,只好比寻常划伤。见熊良扑来,立即换了打法,血红双眼变作深邃幽冥,伸手抬足间不再取人性命,而是抓捏扯甩,绕着一群衙役帮众的身体,折断手脚,卸去关节,而后或推或甩,丢到熊良行进的路上棍下,唐刀变成反手横握,当长匕首使,架开刺向要害的刀剑。
熊良棍下毫不留情,将阻路的人一概一棍扫飞砸死,身后血元虚影中怒熊扬首,疯狂嘶吼。在这生死巨大打击和元毒血火烧之下,熊良丧了心智,只顾追杀燕三。
马彪等人这才回过神扑来,却发现根本插不上手,熊良的打法本就是大开大合,五米之内血浆乱飞,尸身横扫,
不时传出骨骼碎裂断折让人牙酸的响声。
燕三反而边躲边向马彪一众人靠近,在熊良这失心疯之下,连马彪都不得不暂避其峰,绕着燕三游走,不时刺上几剑,石文天干脆变成个只会提着刀摆架势的摆设。剩下的十几个武者中突然有人大叫一声:『跑!熊良疯了!』
元修的战场果然不是寻常武者能够参与的。众人这才明白这个道理,有人带头,一窝蜂往谷口冲去。不过片刻,那人又惊骇叫道:『蛇!好多蛇!全是蛇!』一大群人又推推挤挤地涌了回来。
当地一声大响,燕三手中唐刀断成两截,整个人被熊良一棍扫飞,狠狠砸在尽头的石壁上,而后软软滑落在地,嘴里喷出血来,终究是受了重伤。
两个二阶围攻,燕三终于抵挡不住,躲避马彪窝心一刺的同时被熊良一棍扫飞,格挡的唐刀也被扫成两段,胸口部位还是被扎了一剑,血洞中鲜血涌出,混入浑身不知道是谁的鲜血中,狼藉一片。
『都跑不了!都要……死,哈哈……全部……都要死啊!记得来世……投胎做人,某惹泼皮!马师叔,看看……你身后……』燕三惨笑着坐在地上断续说道,鲜血不停地从胸口、嘴里流淌下来,突然抬手一扬,一道乌光似电,扑地一声穿透熊良的喉咙,在其后颈处开了一个大口。而后燕三彻底委顿,依着山壁软坐在地,却笑着看向马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