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一名隐士的前半生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三百一十章 有什么意义(第1/3页)
放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
    看着这些无关的车水马龙,我们三人突然停止了谈话。

    “有意义吗兄弟们,我们有意义吗”这是李茅的声音。“钱有挣完的时候吗我们在这里探讨着的事情,对这间屋子以外的人,对这马路上的人群,对这个社会,对这个世界,有意义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我们之中,如同一声惊雷。

    我们都不敢看对方,我们之间都感到某种莫名的羞愧。李茅这一问,是我们都不敢面对的。

    “前几天,我父亲来了,他一辈子教书的学校,已经拆了,尽管我和然然捐过款,校舍也已经重修过了,但没有学生没有老师了。好学生都上街了,更好的到市里去读书了,最好的尖子已经到了济南青岛等大城市,我们乡中,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考上一本了,父亲有一句话,让我流泪了。”

    我们没有打断他,静听他哽咽的声音:“我父亲说:也许,我会是我们乡中考出去的,最后一个清华生了。”

    长久的沉默,这话捅到了我们心中的痛处。小苏从贫困农村来,我也是,李茅也是。我们用自己的努力,进了城市,挣了钱。但是,与我们一样的乡亲孩子们,如今大多在教学质量不高的学校里混日子。

    更多的根本没有信心读高中,为摆脱眼前的贫困,都出去打工,流落四方了。父母没信心,孩子没信心,连老师都没信心了。

    我们的经历证明,如果没能有好的教育,贫困是会传承的。在大多数乡甚至县的中学里,好老师都被市或省里的中学调走了,好生源也被大城市吸走,在恶性循环的状况下,教育改变命运这个说法,有时,如同一个笑话。

    我们从那片土地来,看到他日渐荒芜和衰败。我们曾与那片土地的孩子是亲人,但我们却从来没想过,如何改变他们的未来。

    有意义吗我们唱着上千元一瓶的酒,仿佛站在世界的潮头。但是,这个世界,究竟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想起我那可怜的乡中,已经没有我熟悉的意气风发的师生了。我最爱的张老师,已经退休到成都,当了一名普通的老太太。那些曾经带给我们青春希望的年轻老师,也熬不住山区的贫困与孤独。

    孩子们呢有条件的家长,早已到县到市,给孩子安排了更好的教育条件了。最需要改变命运的穷困孩子,他们接受着这种没有竞争力的教育,迟早会汇入打工者的大军,希望没有了,火种没有了。

    我当年惊异于县中与乡中的巨大区别,二娃和我,本来是一样起点的人,高考的差异如此之大。现在的差距,恐怕会更大一些吧。

    好久,小苏说到:“我大学的时候,也到贵州支过教,我原以为我老家穷,哪知道,贵州那地方,比我老家更穷,穷得让人无法想象。那里的学校,几乎成了儿童寄宿院,学习为辅,管住他们不惹事为主。有的学生,父母外出几年没见过面,有的学生,从小母亲离家,属于单亲。他们住的爷爷奶奶家,那房子,一脚都蹬得垮,他们是最需要改变的,而教育现状,却根本无法改变他们的处境。”

    “我们支教也是短时间的,不可能在那里长期工作,我们曾经给孩子们带了些希望,走的时候,又让他们失望。在希望与失望的交替中,他们的最后亮光也暗淡下来,成了麻木的人。”

    听到他们的叙述,我更感觉自己的渺小。毕竟,为了这种改变,李茅出过钱,小苏出过力。但我,最早富起来的人,却没有实际行动过。

    这不正是班长给我提醒的吗要做有意义的事。这不正是董先生给我嘱托的吗要做大丈夫。

    这么久以来,我只沉溺于自己的小世界。什么感情,什么孩子,什么家庭。这不是无病呻吟么我所拥有的生活,是多少人羡慕的啊。

    生活给了我巨大的馈赠,而我却不思回报。我过着少年时期自己不敢想象的生活,我取得了父母辈无法计算的财富。凭什么呢凭文化和奋斗,我没有二娃有文化,我没有班长辛酸的奋斗历程,我没有王班长拼命的探索,我更没有眼前这两位,同情那片土地、那些亲人的善心。

    回想至今为止,除了我自己的亲人,我几乎没有给别人做过好事。汶川的孤儿,也是妍子提议收养的,我只不过是怀着私心看望了一下,点了一套西式快餐!

    我吝啬得如

放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