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能逾过娘娘去”
洛妃轻抚着尚平坦的小腹,长长地叹了口气:“正是肚子里这块肉,让人喜欢让人愁呢!”
红珠如何能够明白,她这个忝居高位的宠妃,表面看似风光,实则内心彷徨。试问,这天底下有哪个女子怀有身孕,谁不想眉飞色舞,只盼着身边的人跟着一块儿高兴。
可她,居于宫闱,落在这么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能藏着掖着仿范着,恐被人算计了去
原来洛妃之所以一直瞒着众人只敢教宣帝一人知道,一则是为了以腹中的胎儿作为酬码冲击后位;二则是因胎儿尚未成形,恐人提前下手算计了去;三则是不愿过早撤下绿头牌,好多留宣帝几日。
世间的男女在洛妃看来便如一盏热茶,在一处的时候总是热乎乎的,不在一处的时候自然就凉了、淡了……更何况,她所依丈的男子是天家之子,又俊雅不凡,面对近似于完美的宣帝,她这心里能不发慌能不着急么
“不行,咱们不能总这么等,总是要想点办法才是。”
“那,依娘娘之见,该想什么办法才更为妥当呢”
洛妃定了定神,一时半刻,她也拿不出好的主意。之前,因着宋才人的父亲大司空进宫,本来是个极好的机会的,偏不知怎的,宣帝去了一趟永寿宫,非但没问宋才人的罪,反倒和她越走越近。
到底,问题出在哪儿呢细细想来,不应该的呀!当日宣帝气得面色铁青,还跟她发了好大的脾气……
难道,太后会暗中助宋才人一臂之力么
是了,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一心想要将宣帝牢牢掌控在手中,生恐儿子被媳妇儿抢了去的太后,不就是最爱打着后宫嫔妃要雨露均沾的名义,总是来阻碍宣帝亲近她么
对,自从宋才人“侍寝”之后觐见太后,太后就算计好了,欲借宋才人的美色来削弱宣帝对她的宠爱。当日在偏殿,太后就已不动声色挑起她与宋才人争斗。
她早该想到的啊!怎么竟如此糊涂,棋差一步,蠢到落入太后布下的陷阱。
“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若太后在背后支持宋才人,那宋才人有才有貌又有家族势力在背后作靠山,就算她一举得男,想要借此封后,只怕会被她挡住去路。
洛妃急得如坐针毡。
红珠见洛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神色越来越慌张,生恐洛妃动了胎气,连忙问道:“娘娘,什么怎么了”
“是了,”慌乱之中,洛妃灵光一闪,有一个人,她怎么给忘了,“你去请冯昭仪过来,就说年下将至,后宫里有些事宜少不得与她商议。”
“是,”见红珠领命而去,洛妃这才一粒一粒打起如意算盘,为何不将太后挑唆的一切转嫁给冯昭仪接下来若她不能侍寝,她虽见不得冯昭仪受宠,但相较于那个姿色过人的宋才人总是要好一些。
这么多年以来,宣帝真要是喜欢冯昭仪早就捧了她上去。
就将宣帝权且寄放在冯昭仪那里,还卖了天大的人情给她,也算了还了平日里两个人之间的口角,待自个儿生产之后,还不是轻而易举就拿了回来。
洛妃越想心中越得意,只觉百密无一疏,色色齐全周到。只要红珠将冯昭仪弄了来,她便能说动她……乐得隔岸观火,看冯昭仪与宋才人斗法。
乾元宫
才交了未时,乾元宫大总管李十全便领着四个御前伺候宣帝梳洗的宫人入了瀛海,每日午时至未时不独宣帝,各宫主子都有歇午觉的习惯。
“君上,恭请君上圣安,”李十全等跪在明黄的炕罩子外,不敢惊动,只能压着嗓子,细若游丝一般轻轻叫起。
宣帝含糊的“嗯”了一声,李十全方敢轻轻去撩起如意宫绦,慢慢掀开帘帐,任晴好的阳光一寸一寸如筛子筛过一般缓缓落在炕头上,柔和而不刺目。
宣帝“刷”地一下睁开眼,只觉冬日里的暖阳如女子纤细的指尖抚触过眉心,微凉之后散着淡淡的暖意,笑着说:“没想到到了下午日头竟然出来了。”
“天气这样好,君上可否要出去散散。”
李十全见宣帝精神气实足,难得天气好,便寻思着劝他出去散散。宣帝勤政,天未大亮,就要早起早朝,一月里逢初五,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