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苏合又掐掐她,并往她腿上指了指。
小雨低眉一瞧--
噢,天啦!
魂飞魄散。
原来她忘乎所以地撩起袍襟露出了里面的女儿装。
难怪这些家伙盯着她瞧,唔唔……她还以为别人看她是因她玉树临风。
羞煞人也!
她扯起苏合以袖遮面落荒而逃…..
拐个弯躲在墙角,小雨心兀自突突跳,苏合却用手帕掩嘴吃吃笑了。小雨暗骂,这没良心的小妮子,看我出丑居然笑得这么开心。
待整理好衣冠,平定下心情,她欲领苏合去酒楼。苏合原不依,好不易王爷对格格好些儿了,她怕回去晚了惹得王爷不高兴,令小雨失宠。但小雨说,出来耍一趟又岂是易得的么即出之,则安之,索性玩得痛快!
由不得苏合不允,她扯了她往临街的一间酒楼奔去……
一小二哥肩上搭块毛巾恹恹地坐在门槛边,店内冷冷清清,见有客来他立时便两眼放光,殷勤起身迎进门,高喝一声:“客官里边请!”
待迎至楼上雅间,小二哥扯下毛巾利索的将桌椅擦试一遍,转身一溜小跑着提来茶壶,斟满七分茶后他也如数家珍地报完了菜名,整串动作一气呵成!与先时坐在门口有气无力的模样判若两人。
小雨一时也没记住他报的那些菜名,只叫他捡好的上几样便行。
“好嘞!公子您稍待,菜马上就齐!”他说完便在堂上和厨房之间有条不絮地穿梭忙碌起来。
过不多时,菜即上齐,小雨让苏合一起坐下享用,她初时万般推脱,平素在府里私下倒也罢了,在外,她执意不肯乱了规矩。直到小雨目露凶光才惶惶然坐了,嘴里却偏还小声念叨着:“知道的是公子体恤奴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奴婢反上天了!”
翻个大白眼,懒得理她。
小雨自顾甩开腮帮子大吃特吃起来。
酒足饭饱,该结帐也,可是唤来低头哈腰的小二哥,小雨傻眼了。
囊中空空,何曾有半文钱
冷汗!
那小二哥何等精细,眼见她神色不对,当下便一挺腰,尖酸地说道:“看公子哥细皮嫩肉只道是有脸面的,却原来也学着那泼皮无赖混吃混喝来了。”说完斜眼瞟一下她和苏合,嘀咕道:“我这还纳闷呢怎的一公子哥儿出来不带小厮却带着一丫鬟别是拐子罢”
惭愧!小雨暗叫一声,这倒是她疏忽了,忘了将苏合扮成小厮模样!
“你胡说甚么不过是几钱银两,待我们转去取来与你便是!”苏合听他出言不逊怒道。
“你这丫鬟只怕是吃了灯心草,说得这般轻巧,”他两眼一翻:“待你们转去,让我坐在日头下等到星星升起,我须不用招呼别的客人,专候着您二位不成”
他把个“您”字咬得悠长悠长的,引得楼下的几位客人纷纷抬头观望。吃饭原该付钱,这本是天经地义之事,怪他不得,当下小雨只急得手足无措!
“告诉您二位,”他把毛巾从肩上拉下扯了扯又重重甩上去,“今天如拿不出银两,便要剥了您二位身上的衣衫相抵。”
“你这厮说话怎的如此无礼”一时恶向胆边生,小雨上前揪住他衣领就欲发作。
“公子且慢!”
一书生模样的人自隔壁雅间过来,微笑道:“这位公子的饭钱一并算我帐上。”此人正是那晚出现在城邺密室中的书生,他的公开身份是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
狗屎运
小雨侧目看苏合,她也一脸的欢喜。那伙计闻言更是立时眉开眼笑,有钱能使鬼推磨!亘古不变之道理!
老话云: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不,不不,小雨摇摇头,貌似有点不划算。
长长的睫毛闪了闪,她恶做剧般的一抱拳,长揖一礼,冲那书生唱了个肥诺:“多谢兄台救吾于水生火热之中!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倘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愿尽绵薄之力!”
她套用了说书人嘴里绿林好汉受人恩惠后时常爱说的一句话,那书生听了果然有强憋着笑的嫌疑。他还了一礼,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公子不必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