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状况不简单了。外面越想越不安心,回家。
叶妮把她出去这些天他换下的衣服洗后晾干,正一件件烫。半侧着脸,静静的,细细的,仿佛做事太专注,没意识到进门的祁白若。
祁白若看着握着烫斗,默默滑动的手,白净依然,但忽然发现有他没想像到的消瘦。
是他以前的错觉,还是现在叶妮瘦了他一直感觉中的小胖猪很多地方真的没有多少肉。更别说肥肉。
好一阵为自己的无聊后悔。干嘛弄下那么多脏衣服给她收拾!这两天她好象天天整这个了。
其实那里面好多衣服不算脏,有的一天也没穿下来,他就扔那儿了。叶妮不在的这几天能换衣服时他尽量换,立志要等她回来把脏衣堆成山。将叶妮外出留给他的空虚和不满,都寄在这些脏衣服上,等她回来一并惩罚给她。
他走上前将电源关掉,叶妮才挑起眼睛看他。
祁白若攥了她的手坐到椅子上,把她放腿上坐。望着,道:“小笨猪,帮我个忙”
叶妮暗淡的眼睛里有了点光亮,是奇怪。他怎么这么客气了突然发现原来叶妮不是天生就是归他使唤
他说:“我要组织一期矿难事故的特别报道。你给我说说你这次在密山矿难的经过,越详细越好。”
叶妮眨眨眼睛,垂下。
“快点!”刚刚还是有点相商的语气一下变得霸道,“下午我就得用,快点说。”
叶妮抖动半天眼皮,眼睫下晕上层云蔼。道:“我说不好,你问李凯去。”
“他有他的角度你有你的角度,我都需要,都要问。怎么还不痛快这点事还要真求着你”
“我不想说。”
“不想帮我”
两回事嘛,是不想说!
“快说!”
叶妮挣着要离开他。他紧束住腰不放,态度更恶劣,“说完再走。”
叶妮瞪起眼睛来,愤慨,“你老欺负我!你干嘛老欺负我!我就不想说嘛。我讨厌他们说我成名人了。那么高兴!他们都高兴什么那么多人一下子都死了。满身黑。鼻子里嘴里不是碳渣就是泥。他们死前得多痛苦!他们都是死也闭不上眼的冤魂。
……你们报道的什么领导亲临现场,救援!他们救得了什么只是将他们的尸首挖出来吗他们的命谁救得了一个个好惨,还有十四五岁的孩子。那个矿井不是发生了一次事故了,为什么死一个人两个人时不去管管,要等死一百多人才去救援救得了什么我觉得好虚伪!谁也不真正重视他们。什么叫命如草芥!可他们不是草芥!草芥可以春来再发芽,他们死了就死了……”
叶妮越说越激动,流得满脸泪痕。
祁白若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可一直不打断。
叶妮最后两只眼恨恨地瞪着他,一腔悲愤都倾倒给这个喜欢逼迫他,连句好话都舍不得说给她听的家伙。“……怕家属激动,怕影响到后面的救援,先不让见。激动是他们的权利!相见是他们的权利,为什么不让人死了,在奋力营救,却仍然践踏他们活着的感情!我觉得好悲哀……”
祁白若将她紧抱在怀里,手掌抚慰在后背上,等她慢慢安静。缓缓说道:“小东西很捧!很有做优秀新闻记者的天分。别把人性想的那么恶劣,也别给予太高期望,人性的高贵与卑劣是会受环境等因素影响的。
你在现场感受到的,和坐在电视机前看到的,是不同的。有过那么多你没有亲身经历过的灾难,你印象深刻吗感受与这次一样吗所以,也别太苛求别人。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