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拿了帕子为她擦拭眼泪,软声劝着:“郡主,凤典正在呢,别让晚辈瞧了笑话。”
云歌辞一惊,没想到这妇人,竟然有郡主的封号。
妇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惊讶,她苦笑着说:“你不用惊讶,我的确是文帝亲封的安平郡主,太后,是我的表姐。”
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云歌辞现在能理解了,为什么太后要把公孙念送进宫来放在皇帝的身边。
却不成想,反倒是害了自己的侄女。
“要念儿进宫,也是太后的意思。”妇人暗暗垂泪,言语中,免不得又几分的幽怨:“她自己控制不住皇帝,便要别人来替她去做,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冥顽不灵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
太后的春秋大梦,云歌辞岂会不知。
扶持萧离声,想要控制他永保自己的荣华富贵,还有刘家满门百世昌盛,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先是把谢容华送到萧离声的身前。
谢容华在登上高位之后,野心膨胀,自是不愿意受她控制,和萧离声成为了一条船上的人。
太后不甘心,便不断物色新的人选送到皇帝的身边。
想要以此窥探皇帝的心思,时时刻刻掌控住朝堂的风向。
她这么做,不过是痴心妄想,皇帝比她更加毒辣,这么多年送进来的人,一个个都死于非命。
柔嫔是那样的下场,公孙念也是一样。
不过,云歌辞倒是从中得到了一些好处,要不是太后深陷无人可用的困境,怕是也瞧不上她。
给了她进宫正司这样的扶持。
“郡主,不可说这般话。”张嬷嬷惶恐地安抚公孙夫人,生怕她一番幽怨之下,招来祸事。
这些年,有着和太后的这一层关系,太尉大人才不断步步青云,官居一品大员,权势显赫。
虽然这显赫之后,藏着无数的凶险。
公孙念的死,便是这一切凶险开始反扑的开端。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妇人哭着哭着,秀丽的面容多有扭曲地说:“她之所以扶持公孙家,还不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
让公孙家在朝堂上多一份权势,便能对皇帝多一份的牵制。
与右相刘家一同,在政见上压制皇帝,从而让皇帝对刘家留几分的忌惮,不但轻易动刘家的权益。
“我们公孙一家,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罢了。”妇人越发愤懑,又硬生生地把这些横生的怨气压了下去。
终究是大家闺秀名门出身的女子,分得清轻重。
她的脸上生出了几分坚毅,瞧着凤红酥,终于开始表明今晚找她的目的:“我听太后说,提点她把念儿的尸身领回家的的人是你,夫君说,念儿死后,你曾帮她净身,你一定也发现了吧”
云歌辞抬头看去,妇人眸子有些泪光,却很是清明,直直地盯着她。
她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有些伤感地说:“念贵人归西前,曾提点过我,为她净身之时,才发现她还是处子之身。”
妇人听完,显得有些崩溃,覆了覆面,掩去悲痛,哑声道:“皇帝故意制造出一番念儿受宠的假象,不过是想要她的命,我的念儿的命,还真是值钱。”
话里,都是讽刺和悲痛。
把女人的尸身接回家之后,发现她还是处子之身,她便知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来心惊胆战。
皇帝早就将公孙家,视为了眼中钉,连一个懵懂纯真的女孩,都不肯放过。
只因为她是公孙家的人。
云歌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