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淡的夜色里,谢隐银甲寒光凛然飞身而来,想要去抓云歌辞,却已经来不及,她掉下去,转眼便被雾色淹没。
他跪在崖边,愣愣地看着自己伸在半空中的手,那一瞬间,心中百般滋味,最后都变得空荡荡的。
耳边刀剑声碰撞铮然,杀手很快就被打伤,束手就擒。
青梧跪在崖边哭得撕心裂肺:“小姐,小姐……”
谢隐回过神来,心底怪异的烦躁,哑声吩咐手下:“去京畿营通知凤大将军,请他派人搜救大小姐。”
他想起凤清眠对凤红酥的深厚父女情,不知道他得到这样的噩耗后,该有多么伤心。
手下人拔腿下山去找凤清眠。
谢隐转过身来,就着火把光亮目光如刀剜向被押着的黑衣男人,他突然欺身过来,提着男人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目露凶光狠声问:“为什么要杀她”
对这个突发情况,谢隐一脑袋的茫然。
他是在城外巡视的时候遇上青梧的,她神色慌张四处乱窜,被他手底下的人拦了下来。
一问之下才知道,青梧是出来找云歌辞的。
据她说,她发现二小姐凤若兮偷偷带大小姐出府了,但是二小姐回来之后,大小姐还没回来,她便出来找人。
谢隐想起前些时日云歌辞的遭遇,未免有些担心。
便问她知不知道云歌辞可能去哪里了,青梧支支吾吾说云歌辞可能到如是寺找红莲僧者了。
谢隐暗暗觉得事情不好,连忙跟着青梧来找人。
就遇上了刚才那一幕。
黑衣杀手口吐鲜血有些虚弱,惶恐求饶:“官爷,小的只是拿钱办事,不关小的事。”
“拿钱杀人”谢隐瞳孔收缩,阴恻恻地追问:“拿谁的钱”
男人咬着牙,不肯说。
谢隐把他重重摔在地上,反手抽出手下的佩剑,直朝着男人刺去。
“官爷饶命。”男人哭着在地上爬,一股脑全都说了:“是将军夫人杨氏,她与小的是同乡,给了小的五百两,让小的帮她杀了凤红酥。”
谢隐整张脸都僵住了,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僵直地站起身来:“留下一部分人等风大将军到来合力搜捕尸体,其他人跟我去将军府。”
青梧这个时候是不敢见凤清眠的,便也爬了起来,鼻涕眼泪横流着说:“奴婢也要回去,她们害死了小姐,我要替小姐报仇。”
谢隐早已经迈开步子,心想她一个奴婢,也脑不出什么,便没管她。
一行人朝着将军府去了。
夜已经深了,作为京城第一风流雅所的艳歌台,一半伫立在湖面上,灯火通亮照得湖面微波粼粼。
艳歌台里临湖的一间雅苑,跃地门双开,廊檐下便是宽阔碧绿湖面,倒影着艳歌台通明灯火,波光闪闪。
廊檐上鎏金软毯铺地,矮桌上炭炉烧得正旺,温着的酒壶里飘出丝丝缕缕青烟,酒香四溢。
临江城跪在角落,低声问:“他会来吗”
他问的是坐在矮桌边的云歌辞。
傍晚时,云歌辞跳下深崖,早就侯在崖璧上的临江城接应了她,两人借着悬崖璧上手臂粗的藤蔓下到谷底,悄悄返回长安。
她白皙的手中握着一个青色酒鼎,喝得有些多了,双眸越发显得迷离如雾,说话也飘忽了起来:“你觉得他会来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云歌辞,临江城忽然十分笃定:“他一定会来。”
子时将至,艳歌台的热闹还不见消停,前院歌舞升平酒盏交错之声隐隐入耳,门被人敲响。
临江城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清秀小厮,一见他,便马上慌乱地点头哈腰说:“不好意思,敲错门了。”
说罢,慌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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