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谕涉嫌杀人命案的消息,一下子在李府炸了锅,甚至还引起了吴县举县的轰动。
毕竟是本县文教的执掌者,如果李教谕竟然真的犯下杀人重罪,恐怕作为一县之长、李教谕的直接上司,范县令也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所以,在接到举报后,范县令便立刻派人去李府传唤李教谕。如果是错案,务必尽快纠正,如果是真案,则赶紧移交法司,表明自己绝无徇私舞弊的嫌疑。算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意思。
这次,李府可以说,真是全府出动了,陪着李教谕前往县衙。连那甚少出户的李家小姐李玥,也头戴“帷帽”,以轻纱覆面,与母亲一左一右扶着父亲,踏出了府门。奉命而来的樊典史与赵捕头,带着十数个衙役,若远若近的跟在后面。毕竟李教谕在县中令誉良好,他们也不敢肆意欺辱,能保证他不会逃跑就可以了,以免引起公愤,特别是怕引起县学里那帮子生员们的愤慨,李教谕可是他们的授业恩师啊。
来到衙门前,执杖、立于门前的一名衙役怒喝道:“放肆,这么多人,想硬闯公堂吗”其他几名衙役闻声也纷纷将手中的水火棍打横执起,作出一副随时驱赶众人的姿态。
听到衙役喝骂,看着他们手中晃动的水火棍,顾夫人气得手都发起抖来了,她何曾受过这等气。
这时,陆扬站出来,喝道:“闭上你们的狗嘴,这是本县教谕李大人,你们难道不认识吗”
“李教谕,哦,那又怎样,凡是嫌犯,到了这衙门,都得老实点,更何况,你们这么多人,谁知道你们要干嘛”,那起先出头的衙役满不在乎道。李教谕,一个文教官员,老子文盲一个,你又不是俺们的分管上司,怕你个鸟。
“谁是嫌犯我泰山大人乃是朝廷简任的正八品命官,在案情查实前,岂容你一个小役编排、污蔑,待会到了公堂,我自会请大老爷做主,倒看你这小厮如何辩驳!”陆扬怒道,他对这帮狐假虎威、拜高踩低、喜欢搞有罪推定的衙役,实在是感到厌恶。
“……”众衙役被驳得哑口无言。恶人自有恶人磨,众衙役平时欺负人欺负惯了,突然遇上一个陆扬这样不怕事的“恶人”,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放肆,还不快给李教谕陪个不是”,在后面目睹了这一切的樊典史走到了前头。平日在公门,那李教谕便时常指责自己纵容手下,执法不公、执法暴戾等等。所以,樊典史与李教谕可以说是向来不和、积怨已久。刚才,他也是有意落在后头,就是要看着李家出丑。既然目的没有达到,也不能任由双方在衙门前僵持着,否则就显得自己驭下无方了。
见到是樊典史,那可是分管全县缉捕、监狱的官吏,是众衙役们的顶头上司,众衙役瞬间便点头哈腰地围了过来,向樊典史笑嘻嘻地道歉起来。
樊典史装模作样道:“向我道什么歉向李教谕赔个礼吧,他老人家总不至于跟你们几个过不去的”。
“李老爷勿怪”、“您老大人大量”,那几个衙役毫无诚意地应和了两句,便将县衙大门让开。
还是那出头的衙役道:“道歉归道歉,公门自有公门的规矩,李老爷也是公门中人,不要让小的们难做。除了家属,其他闲人一概不得入内”。
李教谕点点头,示意大伙都回去等消息,他相信范县令会主持公道的。
那顾夫人,本来就心忧如焚,刚才似乎又被那衙役气得不轻,一下子,还真没力气进去了,可是又不放心,便道:“顾管事,你进去陪着,可不能让老爷平白受了冤枉”。
“好嘞,夫人”,顾管事道。话音未落,便听到两声异口同声的“我也去”。
原来是陆扬与李玥同时出声了。陆扬不禁看了左侧的李玥一眼,李玥脸色顿时微红,但戴着帷帽,倒也看不出来。
“嗯,也好,玥儿,你去陪着你父亲”,说完,顾夫人又看着陆扬,点了点头,示意他也一块去吧。
陆扬也略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