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基平静的脸楞了一下,才连忙说道:“奴婢愚昧。一直未曾想到这里。”
朱瞻基冷笑道:“你是真的愚昧啊!这几十万石粮食,你有多少,人家吃进多少,给钱也利利索索,你就没有想过这世上真有如此好做的生意”
虽然是大冷的天,但是马琪冷汗直冒,他只管收钱就好了,谁会想过这后面还会有人组织。
朱瞻基又望向孙林说道:“第二件事,就是山东方面为何大范围地配合这场粮食贸易,这大半年了,山东到处缺粮,但是官员们却不怕没粮引发造反,到底是何缘故
只有有粮,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即便是以役换粮,也会让日子好过许多。偏偏这些官员似乎根本不在乎百姓死活,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是大半个山东,这就让人奇怪了,总不会所有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吧!”
说到这里,朱瞻基楞了一下,又说道:“立即派出暗探,打探整个河南,河北的情况。还有,将这些地方过去几年的粮食价格都给我报上来,要给我精确到每个县城。”
“是!”
朱瞻基这才又转向马琪问道:“你断了山东的粮食供应,海军就没有人怀疑山东各官府就没有催粮”
马琪摇了摇头,心中涌起了一阵恐惧。在他原本以为简单的事情背后,似乎还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他从来都没有担心过自己的性命,但是这个时候,他真的有些怕了。
“真是愚蠢啊!”朱瞻基摇头叹道:“利欲熏心,也不至于让你就只管捞银子,什么都不管吧”
马琪颤抖着跪在了地上。“殿下,奴婢真是没有往这方面想啊!”
朱瞻基知道,这不是他愚昧。而是他一直高高在上,根本不在乎下面人想什么,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
朱瞻基拿起他的口供又看一遍,重新组织了一下的思路。
这个案子其实并不复杂,马琪原本担任转运使,只是小打小闹地贪。比如利用內监的运输船多装一些粮食售卖,赚取差价,即便是扣留一些粮食,也不影响大局。
但是从去年赵王朱高燧插手之后,他的胆子就变的大了起来,与粮商勾结,将粮食只是运到山东过一圈,然后足有一半又拉回了宁波,直接卖给粮商。
这个期间,因为船是內监的,人是內监的,卸货是当地官府组织的,海军除了一个指挥使参与其中,其他环节倒没有拉下水太多的人。
关键还是这件事发生之后,山东当地官府的态度。
按照马琪的说法,他除了给赵王分了了两万两银子,山东都指挥使刘忠分了大约五千两银子,莱州水寨指挥使姚士卓分了大约三千两银子,剩下的银子都被他揣进了自己的荷包。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他没有给山东的官府分银子,又不给粮食,凭什么对方会替他隐瞒
还有,山东如今的移民政策阳奉阴违,这背后又有什么情况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赵王吗
他一个被圈养的王爷,能影响一两个官员,十几个官员,朱瞻基相信,但是想要影响半个山东,恐怕是不可能的!
这个案子很简单,但是背后隐藏的东西,却让朱瞻基都有些恐惧。
白莲教不可能,他们本来就是穷人,怎么能操纵官府
蒙元余孽那就更不可能了,几十年下来,蒙元余孽早就被清理的差不多,连他们的大本营都几乎完全倒向了大明。
难道是汉王刘忠可是朱高煦一直以来的支持者。
既然不得要领,朱瞻基暂时也不再去想,跟孙林说道:“赵王这边我亲自来查,你负责给我调查北方这几年的粮价变化,还有山东各地官府,到底为何一直默不作声!”
孙林应下之后,朱瞻基转向马琪说道:“这件事让孤很难做,你若是不关进大牢,孤如何好去处置那些跟你交易的商人。所以,暂时要委屈你了。”
马琪跪下说道:“奴婢心甘情愿受罚……”
他又转向李亮说道:“将跟马琪交易的六大粮商,所有参与交易的人员,都给我查出来,宁波的粮商让朱真动手,查封六大粮商的所有粮铺。
另外,山东的粮商让易信动手。河北的粮商让永康侯徐安抓捕。河南的粮商